追问。
唐俏儿咬紧贝齿,一阵缄默。
她在沉思:为什么,这个时候,黎焕会出现在医院里?
只有一种可能。
那晚,开车撞她的人,是黎焕。送她来医院的人,也是黎焕。
可她昏迷后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人,竟会是沈惊蛰。
谢晋寰,黎桓,沈惊蛰……
唐俏儿突然如梦初醒一般,浑身一怵!
一个看似毫无联系,却细思极恐的想法,跃入她的脑海!
她,不信巧合。
所有巧合,内在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俏俏,你说啊!”
柳敏之急红了眼睛,“他是阿桓吗?阿桓没有死……他幸存了,是不是?!”
唐俏儿深深呼吸,眼眸一亮,“敏姨,你刚才说,见到他的时候,他在走廊抽烟?
他是抽完离开的,还是抽着烟走的?”
“兴许……是我的出现吓着了那孩子。他把烟碾灭后就匆匆离开了。”
“敏姨,您让大哥二哥,快去那个阳台上找找,找到那个他抽过的烟头。”
唐俏儿心跳加速,感觉那片笼罩在她面前,波谲云诡的迷雾,似乎弥散开了些许,“然后,拿着烟头,去跟五哥的dna进行比对!
是不是五哥,一测便知!”
……
黎焕双手抄在皮衣口袋中,俊容沉郁地独自行走在医院地下停车场里。
回想起那个自称是她母亲的女人,他心脏一抽一抽地隐痛,脑中混乱不堪,头绪全无。
“黎焕!”
黎焕猛地抬头,只见慕雪柔脸色冰冷地走到他面前,“你怎么还在这里?先生不是告诉你,送唐俏儿入院后,你就必须马
上离开吗?!”
男人眸色一缩。
前天夜里,他送唐俏儿入院后,不知怎么,心一直悬着。
他怕自己出手太重,怕那女孩进了急救室就出不来了。所以他没走,在暗中,守着。
但这些,他不可能跟慕雪柔讲。
在他眼里,这个女人,是蛇,是蝎,是披着人皮的冷血动物,独独不是人。
他岂会跟她交底。
“守着先生,毕竟唐家的人都来了。”黎焕敷衍,眼神冷冽。
慕雪柔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就是因为唐家的人都在,你更不该出现在这儿!”
黎焕上前一步,嗓音沉沉,“什么意思?”
慕雪柔本对男人心存狐疑,结果自己失言,慌得她打消了疑虑,忙解释:
“唐俏儿不是省油的灯,你又在白烬飞面前露了脸。如果被唐家人发现你在医院,很容易让他们联想到,唐俏儿的车祸跟你有关。
这会儿先生也在医院,你们同时出现,唐俏儿可能会怀疑你跟先生的关系,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黎焕薄唇成线,不言。
“你快走吧,开我的车走。”慕雪柔催促。
“不用。”
黎焕冷淡回绝,与女人擦肩而过。
“对了,你没有在医院留下什么痕迹吧?”慕雪柔心思细腻,追问一句。
黎焕忽然想起了,那个被他仍在阳台上的烟头。
但,他没有多想,只因这些年,他为先生做事,从未在犯罪现场留下过任何证据。
所以,警方dna库里没有他的记录,就算丢了一根烟头,也不会查出什么。
“没留。”
说完,男人背影落拓,孤傲,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