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应逐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营帐中,手上的伤口被简单用干净的布条包扎。
营帐中只有一个他们队中的士兵,沉默坐在一角。
应逐星向他询问了十夫长的情况。
士兵道:“重伤员在后方的收容营里,闲杂人等是不让过去的。”
也不知道十夫长的伤势怎么样,在古代战场,没有医疗条件的保证,受伤的士兵撑不过失血过多或者是伤口感染的大有人在,应逐星现在只能祈祷,希望十夫长可以熬过去。
应逐星向他道谢,拿好配上的长刀,走出营帐。
受降城中,士兵忙忙碌碌,气氛惨痛,时不时有人小声抱怨,并痛骂周季达:“如果是邱将军指挥,肯定会胜利的”。
“我哥死了。死在前日的埋伏中。”
“节哀……”
城中气氛低迷,压抑地让人说不出话来,应逐星的心情也昏昏沉沉的。
他刚受伤醒来,还没被安排工作,于是应逐星走进了伤病的收容营。
一进去,就听到满耳的痛苦呻.吟,收容伤兵的营帐中,到处都是重伤的士兵。
应逐星询问过后,找到了躺在角落,腿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的十夫长。
十夫长一见应逐星过来,原本灰暗死寂的眼睛中瞬间迸发出光彩。
他强撑着爬起来,抓住应逐星的衣袖,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
“应小子!不,应逐星!咱们兵营中有奸细!”
“您说什么?”
“我在峡谷边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些我没经历过的记忆,当时糊涂了。回来之后我这才一点点反应过来,那应该是我的上辈子!上辈子撤退的时候,我因为腿受伤无法跟着大家走,匈奴狗把我俘虏回去,我在边关呆久了会一些匈奴语,我听到那帮狗杂种说……他们跟朝廷大臣里应外合,为的就是除去邱将军!”
应逐星脑子里飞速捋过线索,沉着目光点点头。
“不久后我就被杀了,我不知道将军后面有没有遇到危险。”十夫长一双眼睛紧紧盯住应逐星,说:“但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是来拯救我们的对不对,你一定要将营中出了奸细这件事告诉邱将军!”
应逐星哑然,他没想到因为狼牙匕首迸发出来的精神冲击和非同寻常的速度,竟然被十夫长当作能人异士来看待。
“好,”应逐星拍了拍十夫长的手,说:“我答应您。”
应逐星没有急着去找邱毅,若是没有证据,邱毅又怎么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他拾阶走上城墙,双手撑上墙壁的砖石,凝望城下,独属于边疆燥厉的风割着他的面颊。
应逐星浑然不觉。
在战场上的时候,身处其中无法有效思考,此时安静下来,应逐星复盘着整场战役,要问疑点,那可真是太多了。
最大的致命点就是周监军的指挥有误,还有匈奴人的佯退设伏,以及最后没有接着追下去的异样举动,就好像是敌人完全预判了我方的一举一动,并且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前方等着一样……
在听到十夫长的讲述之后,他才得到了兵营里面存在奸细这一条线索。
应逐星可以确定,如果不是他拼死将十夫长救回来,他永远不会知道己方出了叛徒。
果然不久之后,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溜出了军营,出去时还心虚地回头观察。
应逐星站起身,跟上了那个人。
在城边一个隐蔽之处,应逐星听见了两个人隐隐约约的窃窃私语。
“事情如何?上面派我过来……”
“成了,现在只要别让送信的将情报传回京城……”
“好,我会盯着,事情到了这一步,不能功亏一篑……”
“如果除掉邱毅……重重有赏!”
应逐星透过横斜的枝桠,看过去,只见那人伸手指了指天上,两人均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暗暗记下了两人的相貌。
自从反应过来自己其实是在一个副本中的时候,他就有了一种大胆的想法。
完成演绎,禁止违背人设?
就算他不知道剧情人设,但放在这种家国危急之际,非反面阵营的角色,于情于理都应该出一份力。那么他的行为,只要在合理范围内,均不会出现违背人设的危险。
倘若是最糟糕的那种情况——他所在的角色是叛徒是内奸,是向着敌营的。
那应逐星……他想好了,他不愿做个反叛者。
就算违背人设,大不了就被流放,又不是没去过枉死之地。
他不愿意违背本心。
思索着,应逐星向着将军的主营帐走去,面对士兵的盘问,说:“我有重要的情报要上报给将军。”
士兵狐疑地看了应逐星一眼,转身进入营帐汇报,不一会就出来,请应逐星进入营帐。
营帐内,邱毅面容阴沉,在地上来回踱步,周季达却像没事人一样坐在位置上喝茶。
“你居然还有闲心去喝茶,我三万的兵,整整三万!十不存一……”,邱毅声音颤抖,“我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代……他们全折在你的指挥失误之下!”
周季达狠狠将茶杯放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