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歌觉得她的笃定有些可笑,但又莫名地令他心慌。
他走到酒柜旁,随手拿起一瓶红酒,拧开塞子,拎起一只红酒杯,直接跳过醒酒步骤,倒出半杯,属于红酒的清香飘进鼻腔,温凉醉人。
他的肤色偏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的经络清晰可见,微微隆起的血筋衬得他双手更加的白皙。
萌萌确实是他捡的,他不会否认,三年前他去神农架找药,出来的时候捡到被人丢弃在山里的孩子。
小丫头白白胖胖,不哭不闹,身上没穿一件衣服,光溜溜的,看到他的时候还吃着手指对他嘻嘻笑。
那时候他还奇怪,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人把孩子扔在这里,而且连件衣服都没给孩子穿,看孩子的模样,也不过才出生几个月。
他不知道什么样的父母,会狠心至此,但他看见了,便不会把她扔在山里。
所以他把孩子带回来自己养。
养着养着才发现,这小丫头长出来的头发竟然是金色的。
不用多想,这孩子的爸妈肯定是外国人。
可现在……
不对。
他眸光幽冷地盯着木皎皎那张娇美丽的面容,毫不掩饰眼中怀疑:“你说萌萌是你的女儿,她现在才三岁,你离开6年,那陆时臣算是怎么回事。”
而且萌萌头发是金色,不管怎么想,也联想不到是陆时臣的种。
那这就有意思了,陆时臣知不知道他喜欢的女人替别人生了孩子?
木皎皎摸着手腕上的红绳,眉头轻轻皱起,之前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纪南歌提及,她突然想到正常人类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而她的是,三年怀胎,一朝瓜熟蒂落,如果她跟陆时臣说孩子是他的,她又不能把其缘由告诉他,他不可能相信。
那这个段感情……
纪南歌晃动手上的酒杯,盯着她烦闷的面容,翘起唇角抿了一口红酒,心情也有所好转,就是没醒过的酒,口感真不怎么样。
木皎皎想得入迷,回过神就看到他眼里的讽刺,她眸色冷然,身上气息冷了几分:“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
纪南歌轻笑一声:他当然不会管,也管不了,只是替自己的兄弟感到可悲,自己六年来,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而他心念念的人,已经与他人生下小孩。
这么看来,他这6年就像一场可悲的笑话。
纪南歌收起嘴角的幸灾乐祸,仰头一口闷掉杯中的红酒,态度强势,语气冰冷:“不管你是不是萌萌的母亲,他是我捡的,是我一手养大,我不可能让你带走她。”
谁都别想抢走他的女儿,任何人都不可以。
木皎皎一顿:“我没说要带走她,只要你能照顾她,让她开开心心地长大,她不管跟着谁都可以。”
纪南歌被她的话一噎,显然没想到木皎皎这么大方。
想来也是,她都能把孩子扔在深山里,又怎么会真心喜爱这个孩子。
那她现在做出这副样子又是为什么?
是想从萌萌身上得到什么?
“妈妈,我摆好了。”纪萌小小的双手捧着装一个大大的果盘,以前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还是她第1次捧着果盘,动作显得笨拙又小心翼翼。
苏妈在一旁胆战心惊的跟着,这小丫头说要给妈妈做果盘,还不准她插手,她还想着哪里来的妈妈,结果一问之下是南歌带回来的女孩子。
没想到这小丫头第1次见面就叫上了,那她就不用担心这丫头抵触新来的女主人了。
纪萌几经险象环生地把果盘端到茶几上,小小手指被果盘压出了红痕,可她没有哭,还把这个当成自己劳动的勋章。
“妈妈我厉害吧。”她骄傲地在妈妈面前邀功,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木皎皎看着摆得乱七八糟的果盘,无声地笑了笑:“嗯,萌萌厉害。”
纪萌拿起里面一片西瓜放到她嘴里,眼睛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妈妈吃,可甜了。”
木皎皎就着她手里的西瓜吃下,西瓜清甜多汁:“好甜。”
“萌萌也吃。”她也拿起一块塞到她嘴里,两人相互投喂着,画面十分温馨。
一旁的苏妈笑得见牙不见眼,在场四个人,三个人开心得乐不可支,唯独一人心烦意闷。
但谁管得了他呢。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个家多了一个木皎皎,一个老的一个少的,都跟他不亲了。
但凡他给木皎皎一个冷脸,都要被轮番批斗,要是问他后不后悔把人整回家,他自己也不知道。
起码现在木皎皎能让萌萌很开心,他就不后悔。
至于她若是利用萌萌达成什么目的,他不会放过她。
……
晚上睡觉时分,纪萌等所有人都睡着了,偷偷拿着自己的小枕头,敲响木皎皎的房门。
木皎皎打开门,看到扎着两个小啾啾的纪萌,心中失笑。
她蹲下身将小丫头抱在怀里,关上房门,不用问都知道她想做什么。
“睡不着?”
纪萌点了点头,用小脸蛋在她脸上蹭一蹭:“嗯,想跟妈妈睡。”
她从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