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瑜正在喂她吃饭,衣冠绶带齐整,一脸世俗看待的佛修样,丝毫看不见刚才的撩人和强势。
沈姒这才想起来:“夫君你不去上朝吗?”
“前几日乖乖被绑走,为夫进宫奏请,陛下特意准了我几日的假。”顾怀瑜又给沈姒喂了一勺粥:“本来还可以再陪你几天,但是西南八百里加急,南疆古苗叛乱,喂完你为夫就去太渊阁。”
沈姒哦了一声,心情有些复杂,顾怀瑜不在,府里无聊的很;可是和顾怀瑜在一起,老是被撩的做那事,但是让她出府,她又不开心。
顾怀瑜想起什么,狭长凤眸轻抬:“对了,陛下听说你回来了,想等你身子养好了,去宫里陪陪他。”
听到这句话,沈姒非常的懵:“为什么?”
皇宫,那可是吃人的地方,她半点都不想去。
“乖乖是陛下的皇嫂。”顾怀瑜的薄唇轻勾:“关心有哪里不对吗?”
倒也没有不对。
只是现在的沈姒下意识地不喜欢王府以外的任何人。
当今圣上也不例外。
让顾怀瑜受伤的人,她都讨厌。
她果然理智不了,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随即又安慰自己去宫里见见世面也不是不可以,她咽下嘴边的粥:“好叭。”
顾怀瑜用丝帕给她擦了擦嘴:“慢慢吃,吃多点儿,养好身子。”
想到顾怀瑜等下要走了,沈姒吃的一点儿都不开心,顾怀瑜看着蔫哒哒的小人,知道她不开心什么,捏捏她的小脸,跟哄小朋友的一样:“下午为夫早些回来,也许乖乖午睡醒来为夫就回来了。”
沈姒这才看见开心点,继续喝粥。
马车挂着摄政王府的宫灯向皇宫驶去。
太渊阁这几日是礼部尚书凌青暂时代为处理政务,看见顾怀瑜的车架连忙迎了出来:“拜见王爷。”
这几日王爷都没有上朝,明面上是荣国公世子的妹妹丢了,但大家对王妃被劫心照不宣。
毕竟顾怀瑜调动京畿大军和锦衣卫在京都满城找人,差一点儿就要封城了。
最后直接搜人搜到了欧阳府,一时间人心惶惶。
作为清流,凌青对顾怀瑜的态度和蔼:“王爷,听说王妃这几日病了,身子将养得怎么样了?”
“好些了。”顾怀瑜淡淡地回了一句:“西南的军情呢?”
凌青连忙递过去。
如今的太渊阁,欧阳太傅已经上奏陈情,闭门谢客,就像顾怀瑜被弹劾的时候一样,静静在等着陛下发落。
浊流一党,已见式微。
顾怀瑜看着军情问道:“克孜府衙被杀,南疆作乱,李靖国没有什么反应?”
凌青连忙递出另一封军情:“这是昨夜的八百里加急,李靖国说,已经派遣军队过去平乱。”
顾怀瑜狭长凤眸冷冽:“竟不忘向朝廷伸手要钱,他李靖国好大的脸,管辖的地方作乱,姑息养奸,还向朝廷要军饷。”
李靖国与欧阳太傅关系过于亲密,两人这次一起激怒顾怀瑜,看来是真的要倒台了。
凌青叹气:“只能等着李总督的好消息了,总不可能一整个西南,让一个南疆势如破竹直逼皇城吧?”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顾怀瑜监国摄政六年,时时有不成气候的异族作乱,但都是一些闲散的游骑,进入大梁境内也无非是想抢夺钱财和盐铁。
会像过境的旋风一样,疯狂掠夺,随后消失。
但是韬光养晦的部族,拥有完善的军备和充足的粮草,战斗力强悍,会像利箭一样,直入大梁腹地,越过长江,入主中原。
如今西南已经开始,定会引起北境的注意,到时候大梁被颠覆,异族开始争夺在中原的执政权,百姓水深火热。
顾怀瑜狭长凤眸越发的冷冽。
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易打仗。
穷兵黩武,只会让国库亏空,财政赤字。
但是,边境被挑衅,那必是犯我大梁者,虽远必诛。
太渊阁寂静片刻,随即响起顾怀瑜下达命令的声音:“命中书省即刻拟旨,朝中已经知晓军情,让他立刻起兵,镇压克孜叛乱,不得有误。”
——如果这次西南克孜不能平乱,那就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项上人头可没人保得住。
“让司礼监往西南派出监军,如实禀报,不得瞒报。”
凌青应声,随即让人去请中书尚书过来拟旨。
顾怀瑜坐在主位上,长眉轻蹙,大梁国库已经没什么钱了,这几年休养生息刚有起色,就又碰上了异族叛乱。
打仗要武器,要粮草,都是钱,国库拿不出钱,就要问百姓征收赋税,压迫百姓。
一场仗,能让现在的大梁经济倒退几十年,遍地白骨,千里无鸡鸣,生者百余一,不是开玩笑的。
顾怀瑜头疼的坐在桌案前,案上,是一本奏折。
——是欧阳太傅关于览山的陈情书。
这本奏折放在等待批阅奏折的最上面,显然有人故意为之,要让顾怀瑜看见。
顾怀瑜神色淡漠,手指在桌案上轻敲着,一旁的凌青恭敬道:“这是太傅送来的,说要呈给陛下和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