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瞎子的妻子要成孤魂野鬼了。”
沈姒的脸上越发的没有血色了。
怎么会?
怎么可能?
顾怀瑜怎么会......
怎么会没有看懂信里的暗示?
写信的时候览山一直盯着沈姒,她完全不敢光明正大的告诉顾怀瑜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能很隐晦地告诉顾怀瑜她有多么讨厌他。
可是览山非常警惕,甚至连沈姒讨厌的原因都问得很详细,并且不许沈姒写他不知道的人和事。
因此,沈姒在信上写——顾怀瑜,你强娶强求,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这个事整个京都都知道,览山当然也很清楚,因此没有阻拦。
可是,她和顾怀瑜彼此之间不是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吗!
他们两个人这段时间关系和睦,感情升温,顾怀瑜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
顾怀瑜怎么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真的没有看到她?
城门口的官兵响起官兵的催促:“后面的人往前走!”
人头攒动,沈姒被推搡着带走往城门走,自己心口和手脚变得发凉,脑子变得晕乎乎的,脚步都打起了晃。
真的无法逆转了吗?
出了这个城门,从今以后,和顾怀瑜真的要和她变得形同陌路了?
额头滚烫,浑身越发滚烫,越想越难过,心里的绝望越发的强烈。
顾怀瑜为什么会转身就走?真的信了那封信?
沈姒鼻尖酸得厉害,委屈涌上心头,她神色茫然地看着城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的办法,除了等着病发作死在路上,要不就做览山刀下鬼。
览山看着沈姒放弃了自救,一时间的警惕也稍微放松了很多。
沈姒再一次抠破手腕,发脓的伤口再一次溃烂,她听到城门的官兵问道:“包袱里是什么东西?”
“衣裳和书。”
览山收敛着眉眼将包袱递给了官兵,官兵打开翻了一番,表情不耐烦地往地上一丢:“走吧。”
览山的身形顿了一下,但还是弯下腰去捡包袱,结果等他刚弯下腰,官兵突然神色一凛,还没等沈姒看清楚,览山已经被官兵膝盖抵着脊骨,趴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打起来了。”
百姓们纷纷后退,队伍开始骚乱。
队伍里有几个人脱去了身上的粗布衣衫,露出了玄色银纹鱼龙服。
是一队早就埋伏好的锦衣卫。
沈姒往后退了几步,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她调转方向努力地往城内跑去。
是埋伏!!!!
顾怀瑜早就安排好了!
他在......救她.......
沈姒视线变得模糊,泪水向后飞去,一边哭一边努力往前跑。
览山不知道怎么挣脱钳制,用手中的弯刀刺伤了锦衣卫,推开包围他的人,朝沈姒狂奔。
他就是个疯子!
不能忍受任何人的欺骗和背叛。
沈姒的那封信欺骗了他。
现在城门到处都是顾怀瑜的人,他已经逃不出去了,但是他必须杀了沈姒。
——她知道的太多了。
滚烫的热气从喉头涌出,沈姒双腿酸软,推开拥挤的人群拼命往前跑,她现在要努力的往前跑,尽量离览山远一点。
可是已经快没有力气了,背后览山那张阴森狰狞的脸越来越近——
沈姒一边回头看,一边往前跑。
胸腔传来撕裂的疼,近乎缺氧昏厥。
沈姒脚腕酸软,随即往地上跌去,她本来以为会重重地摔在地上,但是没有。
她落在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里。
她浑身都要疼得散架了,撞进怀里便双腿发软跪了下去,那双手紧紧地托住了她。
将沈姒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像是一直挺拔的雪松,托住了向下坠落的鸟,重新有了依托。
带着清冷檀香的广袖拂过她的脸,沈姒还没有反应过来,腰身被用力勒住抱紧。
“骗子——!!!”
愤怒的声音在身后怒吼。
抱着沈姒的人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抬腿,直接一脚将扑过来的览山踹在了地上。
沈姒再也无法克制眩晕,看着熟悉的俊美的脸庞,绷紧的神经终于断了,她再也没有精力去关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阖拢眼皮,晕了过去。
暮色沉沉,晚风吹过,院中雪白的绣球花随风簌簌摇曳。
寝殿门口,游锦端着刚烧好的热水想进去,被玉坠拦住了:“游公公,热水先放在外面吧,王爷暂时不让人进去。”
游锦眉头蹙起:“在那个?”
“那个?”玉坠笑了笑:“哪个啊?”
“就那个啊。”游锦冲着玉坠挤眉弄眼:“王妃回来的时候我瞧着身子都受了一大圈,这么虚弱王爷还惦记着那事,也太欺负小王妃了——”
游锦说着老脸皱起一团:“虽然我也明白小别胜新婚,干柴遇火星什么的。”
寝殿内响起一声淡淡的声线:“游锦。”
游锦连忙闭嘴,凑近门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