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锦知道这代表沈姒是真的想待在王爷身边。
脸上略微带着欣喜的神色:“好。”
茶楼到谢侍郎的府邸有些距离,谢维清到底也只是一个侍郎,哪怕和沈家走得很近,明面上的面子还是要做的。
谢家在京都的府邸位置略微偏僻了一些,鸟瞰图上来看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
主仆二人今儿出府玩儿没有乌泱泱的一堆丫鬟小厮轿撵。
走了一会儿,沈姒觉得实在是太晒了,途经寺庙的时候见门口有人卖杨梅的,凑过去买了用桑叶包着的一大包。
凉风从庙门口穿堂而过,乘凉吃了会儿杨梅,沈姒进了寺庙,取了线香准备去拜拜菩萨。
她现在是一个迷信的小王妃,尤其是自重生回来后在梦里听见寺庙的钟声,觉得能再活一世真的是一件非常有运气和福气的事。
因此只要见了菩萨就像虔诚地拜一拜。
刚起身的时候,背后传来说话的声音。
“世子棋术显然更上一层楼了,这次过来,怕不是来打趣贫僧。”
“主持谬赞。”应声的是一个温柔的声线:“跑来你这里下了这么多次棋,今儿个倒开始说一些酸话了?”
沈姒停下脚步,回头,发现长廊里站着的一身锦袍玉带的青年看着有些眼熟。
青年扎着高马尾,热得直扇扇子,手里还端着一碗凉茶,不经意地抬头看见沈姒,眼睛亮了一下:“诶?”
沈姒也歪歪头:“咦?”
这不是那天在画舫里遇到的和她亲亲夫君下棋的世家公子?
沈姒还有封信准备交给谢言正,回了一个微笑准备转身离开,青年倒是看起来很激动,抬抬手示意沈姒等等。
“娘子别走,那天画舫巧遇对弈,我接连去了好几天画舫,想再见娘子和公子一面,那局棋我已经想出解法了。”
沈姒听得眼皮框框直跳:“额——所以你是.........”
“不知在下能不能有幸和公子再对弈一局?”
他这话,就像江湖里比剑的侠客一样,打输了闭关修炼之后非要再和人打一局定输赢一样。
倒是不能不理解,但是顾怀瑜哪里会屈尊再跟他对弈?
沈姒黛眉轻皱,她不太会拒绝人,还在想着怎么回绝,旁边的游锦躬身回道:“公子,我们家公子这几日身体不适,在府里将养身子不大出门,怕是没有机会再跟公子对弈了。”
“那........”青年还是不死心地问道:“我能不能登门拜访?”
沈姒听得直咬唇。
她那天和顾怀瑜穿着常服游灯会,就像是话本里的天潢贵胄微服私访一样,吸引了一个痴迷的书生,可是问题是顾怀瑜的身份不能随便和人说的。
而且顾怀瑜公事繁忙,也没有那个时间啊。
她摇摇头道:“怕是真的不行啊。”
如果让人知道当朝摄政王在画舫和人对弈,恐怕第二天就会在坊间流传,甚至会被说书地写成话本在整个京都流传。
眼前这个世家公子相当于是无意间遇到了宝藏,还想再去看第二次,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事?
青年神色失望,忧郁地哀叹:“难道注定了我不能从手写败将成为赢家?”
“........”
沈姒还有事,离开前还鼓励道:“再闭关修炼修炼,终有一天会的。”
青年的眉眼瞧着比纪徒清多了分豁达的爽朗,笑得爽快:“那能不能请教娘子的名讳,等公子身体痊愈,再一决高下。”
沈姒还是摇摇头:“真的不行啊,公子。”
顾怀瑜眼疾复发每天都还忙得不行,看她的时间都不比往日里多多少,哪里会跟你下棋啊?
“真是好大的排场。”
回廊另一头传来这么一句话。
沈姒抬眼,确定那句话是对她说的。
廊下站着一个看着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头发扎着南疆人的式样,穿着一身窄袖劲装,眉眼沉郁,死气沉沉。
这句话,让沈姒听得很不舒服。
京中世家公子要是想和你结交,是看得起你,给你面子。
她今日出门就带了个老奴,和两个王府护卫,看上去有些寒酸,瞧着像是家世比不过青年,就被旁边的这人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她堂堂摄政王妃还没有仗势欺人呢,这人倒先爬他头上来了。
死气沉沉的盯着她又重复了一次:“真是好大的排场。”
青年也蹙眉:“览山?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笑得邪气:“你要是真想和那公子下去,把这娘子绑了去,下完棋再放她走,不就称心如意了吗?”
“...........”
缺德玩意儿出的缺德主意,损到家了。
沈姒不想理会,将注意力放在青年身上:“你叫什么?”
青年躬身作揖:“在下姓季,名清远。这位是欧阳家大公子的伴读,览山。”
季清远?
沈姒的脑子突然炸了一下,后背发凉。
她对这个名字太有印象了,荣国公嫡出的世子,沈淑后来就是嫁与的他做了京中女娘人人羡艳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