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望烟楼,而是阿娘离世后的那一天,她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梦到这一天。
在飞檐阁楼之下,连绵阴湿的秋雨刺骨寒凉,地上的青石砖被雨水浇得越发透亮。
漫天都是灰色的阴郁。
暴雨中,跪着身穿孝衣的小女娘,身旁侍从打着伞神色匆匆来来去去,无人理会跪在雨中的她。
她的脸色苍白发青,睁不开眼睛,手撑着青石砖才不至于倒下。
在以前,沈姒会从这个梦中惊醒,怀疑那才是阿娘离世之后的那天,是她哭着要阿娘被爹爹罚跪的那天。
她今天又做了这个噩梦。
但这次,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人打着绯红的油纸伞,踏雨而来,伞面倾斜,为她挡去了大半的秋雨。
绯红的伞面遮住了来人的脸,但是交叠的领口露出冷白玉一样的肌肤,寒凉的空气里是清冷的檀香。
和萦绕在床榻上的一模一样。
沈姒从深夜中惊醒,看到了抱着她睡得正沉的顾怀瑜。
她愣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仰头凑近咬了一口他的下颌。
睡着的顾怀瑜似乎是被咬疼了,长眉轻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