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起床叭~”
她替顾怀瑜整理衣衫的时候,凑近了才看到,顾怀瑜的薄唇上破了一个很小的皮。
离远了倒是看不清楚,凑近了确是十分清晰。
顾怀瑜的肩膀和腰腹上,也能看见许多淤青红痕。
昨夜的记忆又似片段一样涌上来,沈姒想起她陷在顾怀瑜的怀里,好像还觉得顾怀瑜失明了没有先前那么猛。
.......她还欲求不满地啃着,咬着,在顾怀瑜的耳畔哼唧个不停。
而顾怀瑜的声音低沉极具耐心,也在尽力地满足她。
沈姒光是想着,咬着下唇,小脸又成了皱巴巴的。
刚开始,沈姒看见顾怀瑜,只是觉得这个摄政王是一张披着秾艳面容的修罗鬼刹,虽然后来在马车上她也有主动。
可那个时候是被下了媚药,再到后来的频繁行房,沈姒一直觉得是顾怀瑜主动而她没有办法拒绝........
但是她昨晚喝多了,全无理智,但是基本的是非观应该还是有的吧?
她是主动的?
沈姒整理衣衫的动作的手一顿。
从醒来到现在,沈姒心里只有羞耻,觉得自己欺负了病人的这些情绪;并没有之前的急着忙于和顾怀瑜撇清关系的惧怕懊恼。
风吹幡动,是风动?还是幡动?
非也,非也,是仁者心动。
沈姒心里有些愣,她已经.......
自发愿意和顾怀瑜产生关系了吗?
她的脑子一向迟钝愚笨,有时候对很多事情都看不清楚。
前世很多事都是想不明白半也半推半就的忍下来,为了报仇抱顾怀瑜的大腿,为了有靠山一直在顾怀瑜面前十分的乖巧听话。
和顾怀瑜欢好为了她的小命她一直都是躺平听之任之。
可现在......所有有条不紊的一切都乱了。
用过早膳后,游锦在一旁问道:“王爷今儿个要去议政堂吗?”
议政堂,是书房。
见顾怀瑜“嗯”了一声,沈姒想着没事,便道:“那我就去西苑玩儿啦?”
沈姒本来想走的脚步突然停住,长眉轻抬:“明珠可以去街上走走,白天的灯会和夜里的热闹不一样,你想看的话可以去看看。”
他的声音平静温和,似乎是随口提起了一件小事。
沈姒以为自己没有听清。
她仰着小脸,神色满是疑惑不解:“什么?”
顾怀瑜刚刚在说什么?
顾怀瑜解释道:“以前,怕你不喜欢王府才禁锢了你的出行。不过现在,哥哥突然觉得,好像对你的控制欲太过了一些。”
沈姒眨巴眨巴眼睛,混沌迟钝的大脑变得清晰。
她抿抿唇,踌躇地问道:“我可以出去玩儿了?”
“嗯。”
沈姒站在原地,张着小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她原先想过做完自己的事,就离开王府。
翻墙,爬树,钻洞,总是可以偷偷离开的。
可嫁入王府才发现,出入王府都需要令牌,持刀护卫到处巡视,占地之广,一天也走不完。
逛不完的王府院子,身后还有很多人陪着她玩儿。
慢慢地,沈姒越发的没有出府的心思了。
听到顾怀瑜的话,沈姒觉得那些年被禁锢的城墙终于被冲破,化作洪流。
她现在感觉像个即将要放生的锦鲤,慌乱得不知所措。
“那我现在就能出去玩儿了?”
沈姒想了片刻,才想出一个问题。
顾怀瑜面朝着沈姒,身姿修长挺拔,和沈姒近在咫尺,清冷的檀香带着低沉的声音,随着燥热的春风吹到耳畔。
“嗯,都可以。”
他再度开口的时候,声音低沉空荡。
“姒姒,从前是我不对,以后你可以随时出府玩儿。”
两人相对而站,游锦惊讶地看了顾怀瑜一眼,很疑惑这样哄人的话是从杀伐决断的铁血王爷嘴里说出来的。
但他还是恭恭敬敬地低垂着头,不敢再有所动作。
沈姒有点儿不知所措。
哄人的话她听过很多,但总是带着“你要乖”“乖点,姒姒”这些话作为开头禅或者是结束语。
这样真的哄她的人,顾怀瑜是第一个。
她更想起刚入府的时候,一直打着算盘利用顾怀瑜,借着他的权势庇护自己。听到顾怀瑜的道歉,心中满是惭愧。
沈姒捏着耳垂,嗫嚅着道:“没、没什么的.........”
顾怀瑜的声音温和平稳:“为夫做错的事情,为夫自然承认,姒姒只需要接受就好了,不必心软。”
沈姒站在原地发呆。
她阿娘去得早,自小亲情的缺失,让极度缺爱的沈姒是那种别人对她好一点儿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命给对方。
听到顾怀瑜的话,越发的惭愧,心中更加纠结了。
半晌,才道:“其实我——”
一开始对你印象不好,只想利用你。
但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见任青从走廊那头回过头,凑到顾怀瑜身边叫了一声王爷,附耳轻声细语地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