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瑜说她只是突然发现原来阳光下并非是黑白对错分明,一时间难以接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句话让沈姒莫名的想起了前世望烟楼暗房看守的龟奴嘴里的顾怀瑜。
说顾怀瑜不知道因为何故骑着马从马背摔落,白衣沾满血污,好不凄惨。
说顾怀瑜眼疾复发失明,双眼蒙着白绸,素来冷静睿智的摄政王胡乱地私语着“怎么可能。”
“你们都在骗本王!”
“去找!给本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把他们通通给拉去巡抚司!生剥活剐!剥皮拆骨!”
当时沈姒听得瑟瑟发抖,躲在暗房缩在角落里特别害怕,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
直到又过了段时日,沈姒又听到了龟奴嘴里的顾怀瑜。
她以为权势滔天恨不得吃人的摄政王,双目失明,被朝廷众臣群起攻之,好几次都直接呕血。
说顾怀瑜失明后,像个废人,“离娄王爷”真是名副其实,吃饭要人喂,走路要人扶,不说话,也不笑,像是一具只会呼吸的尸体。
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到头不过是个可悲的瞎子。
所以.......顾怀瑜还会失明吗?
望着明杏黄色的帷账上的龙凤呈祥,沈姒沉默的发了一会儿呆,发觉自己笨笨的脑瓜想不出应对之策,决定不再想了。
她想悄悄缩回松软的被子里接着睡回笼觉,突然,腰身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掐住,手心温热力度有些大,掐着她的腰,直接将沈姒拉回了怀里。
“........诶?”
沈姒跟她床榻上的布偶娃娃一样,一下子就被扯进了被窝,落进了顾怀瑜的怀里。
紧接着后背覆上瘦削有力的身躯,沈姒无处安放蜷缩起来的小脚踩着顾怀瑜的小腿,脚踝上的青玉铃铛发出沉闷的脆响。
沈姒慌乱地抬头,跟顾怀瑜狭长妖冶的凤眸对视。
“这么晚了,姒姒怎么不睡了?”顾怀瑜的声音暗哑低沉:“想做什么?”
“.......”
沈姒在顾怀瑜的怀里摇摇头:“我、我就醒了一下,马上就准备睡了。”
顾怀瑜低低地“嗯”了一声,手腕从腰上移到小腹上,往怀里揽了揽,将娇小的沈姒抱在怀里。
肩膀上传来略带沉重的呼吸声,小腹上那只手沿着贴身的寝衣丝滑的绸缎摩挲,指腹打着圈圈。
沈姒的后背随着顾怀瑜打着圈圈的动作变得绷紧,呼吸都变得清浅,微不可闻。
她以为顾怀瑜半夜睡醒了要再来一次的时候,那只手顺着寝衣下滑,停在了她的屁屁上,隔着丝滑的面料,揉捏了两下。
“.......”
沈姒闭上眼睛准备认命。
谁叫她半夜不睡觉,真的是想哭。
不过顾怀瑜好像并没有那个打算,修长的大手揉捏了两下浑圆,重新揽回到了小腹上,低下头在沈姒脖颈上的青丝上吻了两下:“快睡了。”
轻柔温和的吻,似乎还能感受到顾怀瑜的唇瓣上清浅的气息。
沈姒被亲得有些呆,从来没有人这样抱着亲过她,顾怀瑜好像是在亲小孩儿一样。
他们抱着的姿势,也比以往要亲密很多。
沈姒其实很少和别人一起睡,哪怕是谢言正也最多是摸摸小手。有次谢言正想要留宿,沈姒从用过晚膳后便一直觉得膈应别扭。
哪怕后来谢言正离开了,沈姒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一晚上也没有睡着。
可是顾怀瑜是直接把沈姒抱在怀里的,让沈姒心里的那点儿膈应别扭直接消弥无踪,不得不和顾怀瑜贴在一起,能感受到顾怀瑜的平稳的心跳声。
甚至能隐约闻见顾怀瑜身上清冷檀香和鬼魅清雅莲香混合糅杂特有的香气。
一片漆黑了,沈姒的杏眼微微睁大,眨巴了两下。
这就是有夫君的感觉吗?
好像.....还蛮不错的诶........
沈姒自己乐呵呵地想了小半天,顾怀瑜已经睡熟了,她白皙的小耳朵上后知后觉的爬上红晕,热度烫得不可思议。
这一觉沈姒睡得安稳,是重生以来睡得最香甜的一觉,早上寝殿里的凉风带着花香吹过窗柩,耳边的碎发随风轻舞,鼻尖瘙痒,沈姒才慢慢地眨眼醒过来。
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冰凉得吓人,她缩回被窝里随手一摸,发现寝衣不知道什么湿透了。
沈姒茫然地往下摸,摸到了一双冰凉修长的大手。
杏眼里惺忪的睡意瞬间褪去,沈姒听到头上传来沙哑略带急促的气息。
她连忙半起身看去,顾怀瑜不知道什么时候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耳边的鬓发也泛着潮湿,薄唇唇色苍白,长睫轻颤。
闭着眼上挑的眼尾泛着红晕,一副病恹的样子。
沈姒凑过去:“哥哥?”
顾怀瑜长眉微蹙,薄唇吐出的气息滚烫炙热。
沈姒伸出手去摸了摸顾怀瑜的额头,发现额头上的温度烫得吓人,像是高热又烧起来了。
沈姒语气有些慌的叫道:“哥哥?”
顾怀瑜狭长的凤眸半睁着看着沈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