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宜父亲微微发火,“她爱跪就跪,我们已经算不得她父母了,我们怎么能喊动她。”
以前两人盼着贺宜回国,回了国,却是这个场面。
贺宜母亲看着冼岚然,突然问:“你知道那孩子的父亲叫什么吗?”
“叫林随风。”
这个名字在她的脑海里很陌生,可以说是从来没听过。
但这个姓,中间那个字微微熟悉。
一道肯定的声音响起。
“跟林随芝是龙凤胎。”
一个提起这名字,她就会抓狂的人。
冼岚然有些不解,问:“她跟林随芝,有些什么……关系?”
高中的时候,贺宜没跟她一个班,冼岚然很少了解她班里的事情,顶多知道她交了一个好朋友,叫林随芝。
在学校几个人偶尔碰面的时候,她都会喊林随芝,让她给自己买各种各样的东西。
两人是同桌,关系不错,听说高考后出了车祸,当场就死了,就再也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要不是贺宜父母之前向她提了一嘴,她都记不起了。
贺宜父亲回答这话都是咬牙切齿的,“贺宜是同性恋,高中被我们发现了,我们不同意,跟林随芝私聊了,随后出了车祸,她这么多年都忘怀不了,她心里恨我们当父母的,觉得是我们的错。”
怒火上来,他抬手拍拍面前的桌子,大声道:“贺宜她心里只想着她自己自由,从来就没想过我们这些做父母的。”
“她结婚了,我支持她,只要对方是个正经人,结果又是那家子。”贺父说,“她跟那个男人结婚,什么居心?”
贺父说完,场面一度冷下来。
冼岚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个信息量实在太大,即使她见惯了许多,面对朋友的这些,还是有些不能相信。
贺宜什么意思,也就她自己才能解释了。
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
往外走去,一道黑色身影从车里下来,风尘仆仆的样子,身形欣长,在路灯下能看见他的侧脸容貌。
贺勋回来了。
贺勋上前,二话不说,一个耳光落在她的脸上。
她跪着,脸颊被打的侧偏。
她的骨气很硬,饶是这样,她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回正头颅,抬头看着她亲哥。
黎云赫和杨闻执都左右夹击的拦着贺勋,说好话。
“你觉得你做的是什么光彩事?你好意思跪在这儿?”贺勋似乎气上头了,指着她问。
“我怎么不好意思?”贺宜反问一句。
贺勋紧拧眉头,气的又想打她了。
耳边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突然他的手被一只冰冷的头压下,熟悉却久违的女音从他耳边传来。
“你打她有什么用?越打她越起劲。”
他转过头去看,是冼岚然。
这么多年,两人是第一次的见面。
他的表情微楞,冼岚然没跟他叙旧。
这幅场面被在房间的楚淮池看的一清二楚,他气的想从窗户跳下去,把两人彻底分开。
走在贺宜的身侧,去拉她起来。
“你是准备跪到你良心过得去的时候吗?”
贺宜很犟,负气道:“不用你管。”
冼岚然微微一笑,准备以毒攻毒。
“你知道的,我说话比较难听,如果你真的能充耳不闻我提起的某个人的坏话,那我们就来试试。”
冼岚然说完,贺宜也没接话。
下一秒,贺宜还真的准备起来。
可是她跪了太久了,膝盖使不上力,站不起来。
腋下多了一只手,那温度好冰,都隔着衣服传进她的皮肤的感觉。
冼岚然把她拉起来,贺宜半个身子都靠在她的身上借力。
冼岚然提醒她:“你不跟你父母去道歉吗?你也是当母亲的人了,还不能学会将心比心。”
贺宜反驳道:“反正我会支持我女儿做她想做的事情。”
“爸妈就因为做了一件让你不满意的事情,你就可以否定所有吗?”贺勋不高兴的问。
贺勋继续道:“你不要用你的世界观,去强加在别人身上,人和人是不同的,爸妈不能接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你不应该这么极端的去做一件事,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这也是个父母无法虹越的沟。”
贺宜撑着膝盖,抬头反问道:“你少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了,你去深城十年回来几次,那爸妈就能接受你去深城十年?”
“少偷换概念。”
冼岚然的车里传来小孩儿的哭声,一直喊妈妈。
贺宜松开冼岚然的手,往那边走。
几人可算见到为母则刚的具象化了。
她跪了那么久,一瘸一拐还要去哄孩子。
“黎云赫,衣服。”贺宜喊了一声,把黎云赫的外套从车里拿出来,递出来。
“这么晚了,进去坐会儿吗?”贺勋突然说。
冼岚然抬起头,才发觉他是跟自己说话。
贺勋五官立体,脱去当年的稚气,身形和脸庞都变的更加成熟。
冼岚然移开目光。
两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