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但正在热恋中的周木明显听不进去,他话题一转:“小让让,过了今天你多大了来着?”
“二十一。”
“还是个小孩,这样,既然你叫我一声叔,老裴又是你已经内定了的老公,以后就让他随你的辈分!”
裴景淮微眯起眼眸:“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
周木:“嗐,你们听我说,我是有为你们考虑的!老裴你想想,我年底要结婚,你肯定还未婚吧,但是呢,我如果让你当伴郎,你往那儿一站,我还有风头吗?所以不合适。小让让吧,伴娘肯定是当不了,她又是子侄辈的,所以你们俩一起当花童,刚刚好!你们觉得我这个主意咋样?”
他这话说完,别说裴景淮了,叶知让的脸都皱在了一起:“小周叔叔,你是认真的?”
周木昂了一声:“我就想办一场不一样的婚礼,实话不瞒你们说,我连以后孩子叫啥名我都想好了。”
裴景淮深吸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叶知让侧腿让他从面前走过,紧接着,只见裴景淮单手拎起周木的后脖领,以一种十分滑稽的姿势把不停叫嚷的周木拽到了门口,然后果断打开房门,把他推了出去。
周木握住门框,把一只脚卡在了门槛的夹角:“鞋,我的鞋!”
裴景淮放开门把手,转身弯腰拿起他的鞋塞给他:“你可以滚了。”
“无情无义,狼心狗肺!”
裴景淮又推了他一把:“拖鞋放门口,我一会儿收。”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叶知让背靠着玄关墙,叹了口气:“小叔,为什么小周叔叔总是间歇性靠谱?”
裴景淮:“因为人都是复杂的,而我们碰巧经常撞见他荒唐的一面。”
“那你说他要结婚这件事靠谱吗?”
裴景淮摇摇头:“不知道啊,但能让他动结婚心思的人,肯定也不简单。我们管不了太多,更没法干预别人的因果,现在唯一能相信的是周木不是一个傻子。”
晚上六点,裴景淮开车带叶知让去了提前订好的餐厅,结果饭吃到一半,叶知让便瞧见了周木和他那位未婚妻林俐,两人一进门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高调程度可见一斑。
裴景淮顺着叶知让的目光望去,当即便皱了眉。
“小叔,要打招呼吗?”
裴景淮放下刀叉,拿起餐巾不紧不慢地轻拭了一下唇角:“不去,把发挥空间留给他。”说着,他冲候在一旁的侍应生招了下手,侍应生上前恭敬的弯腰询问,裴景淮道:“可以把蛋糕端上来了。”
侍应生道是,临走时顺便收了桌上多余的餐盘。
叶知让端起高脚杯,和他轻碰了下杯,抿了口酒,再望向窗外,俯瞰着京城的繁华夜景,和玻璃窗上映着的他们的影子,耳边是优雅的钢琴乐声,小提琴声也适时响起,二者配合的可谓相得益彰。
蛋糕的样式很简单,没什么过多装饰,但一瞧就很好吃,裴景淮从一旁的座椅上拿起黑色纸袋,取出了放在里面的红丝绒礼盒,打开,只见里面是一顶钻石王冠,但与其说是王冠,不如说更像是一顶用钻石镶嵌而成的树叶编成的花环,在灯光下,冠冕闪着细碎耀眼的光。
他捧着王冠,起身走到叶知让身后,仔细戴在她发顶上,叶知让伸手摸了摸,抬头看着他回到原位坐下:“很漂亮!又让小叔破费了。”
裴景淮在蛋糕中央插上了一根蜡烛:“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所以何谈破费?”
他温柔得体的笑着,点燃了蜡烛。
叶知让双手合十紧握,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许个什么愿望好呢?
希望她在乎的所有人都能身体健康,顺顺利利。
希望她和裴景淮也能万事顺意。
希望今年能赚大钱,这样等年底,她也能给裴景淮买一件用心且贵重的礼物。
最最最后,希望一年多之后,在收到第二十一封回信时,他们依旧可以坚定的愿意将余生交给彼此……
叶知让睁开眼睛,用力吹灭了蜡烛。
裴景淮:“生日快乐,我的宝贝又长大了一岁,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不需要我再用浅薄的经验给你指引方向了。那就愿你,岁岁朝朝都活在自己的期许中。爱自己,胜过一切,当然,我也爱你。”
裴景淮握住她的手,稍稍起身,弯腰亲吻了她的指节。
这一刻,许是音乐声太过梦幻,也许是头顶的灯光浪漫,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童话故事中遇见了王子的公主,故事已经来到了大结局,现在是撒花庆祝幸福的时刻。
而彼时,另一边单独的包厢里,也传来了欢呼庆祝声,叶知让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周木在许多朋友的见证下,求婚成功了。
叶知让想回头看,却被裴景淮制止了:“切蛋糕。”
“小叔不好奇吗?”
裴景淮笑了下,握住她的手抓住了刀:“现在我只想看见你,属于我们的浪漫时刻,我并不想让别人抢了风头。”
“小叔是不是不看好小周叔叔的这段感情?”
裴景淮嗯了一声,带着她切开了蛋糕,刀刃在切到蛋糕中间的部分时,停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