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变态的实验品又死了一只……”
隔着逐渐消散的黑烟,龙马远远地看了一眼那头被分尸的龙形死侍,嘴角的笑容带着轻蔑与不屑。
“那位s级名不虚传……我说,能不能先让我过去把他杀了,再来陪你玩?”
他回头扫了一眼楚子航,暗金色的童眸中倒映着对方拄刀的身影。
在瓢泼的大雨下,从楚子航身上流下的赤红色鲜血汇入了路面上的水流,沿着高架桥的缺口流下。
楚子航缓缓起身,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村雨再度亮起了炽热的红光。
龙马显然不属于那种走过场的炮灰杂兵,他是一头噬人的精英恶鬼。
楚子航能感觉到自己与龙马之间相隔着巨大的差距,对方甚至未用言灵,仅凭异变后的身体素质与随手挥剑就将他挫败。
“不过你也挺有趣的……决定了!那把你的血放了再去找那个s级玩!”
龙马咧嘴笑道,手中的日本长刀切开雨幕,鳞甲包裹的躯体又蒸腾出滚烫的白烟。
他微微俯身,刀刃贴于左边腰侧,已生出鳞甲与利爪的手掌抓住了刀柄,作出“拔刀斩”的架势。
但随后他又一怔,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轻笑着改变了架势。
既然是放血,那居合斩这种一击瞬杀的拔刀术显然不适合。
他改以“北辰一刀流”的正眼架势持刀而立,金色的视线上下来回检索着楚子航的身躯,像是一条毒蛇般在寻找哪个位置能一口将毒液送往牛犊的全身。
高架路,大雨……
楚子航觉得自己似乎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每次下大雨,他都会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个漆黑的雨夜,然后是黑影、奥丁……
最后是父亲被那彷佛能淹没世间的巨浪吞噬的一幕。
不过他没有回避,也没有忘却。
在静静地回忆完这一切之后,他都会向那位伟大的帝皇祷告。
但就如路明非所言,他们不是为了得到帝皇的卷顾与赐福才信仰她,向她宣誓忠诚。
她是心中坚韧的基石与引路的灯塔,安抚心灵得到平静,指引着人不堕落于异形与黑暗。
所以楚子航在祷告之外,也在努力地提升着自己的力量,路明非就是他最好的近战老师——
在一次次的对练中,他震撼地意识到路明非那压倒性的实力,也明白了那个雨夜里对方能够直面奥丁不仅只是依靠帝皇的神圣赐福。
并且虽然他能尝试对路明非那精绝的剑术进行拙劣的模彷,但对方那每一击都是以剥夺生命为目的的技巧是他没办法快速学会的。
楚子航能感觉到,那是自尸山血海中厮杀百年、以岁月与鲜血浇铸锤炼而出的杀戮本能,绝非一朝一夕就能练成。
他需要战斗来磨练自己!
但龙马……
显然不是他这个时候能够对付的敌人。
想要击败龙马的唯一可能就是让他正面吃下自己一发君焰……
但这谈何容易。
对方不是傻子,那副异形特征裸露的躯体蕴藏着恐怖的力量与速度。
要等路明非支援吗?
楚子航内心有了一丝动摇。
他相信只要路明非一来,眼前的这只异端恶鬼再怎么强大都会被他摧枯拉朽的解决。
路明非就是无畏的代名词,不管敌人是谁,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拿着武器发起致命的冲锋。
但随即,楚子航信念再度坚定如铁。
假如这种程度的敌人都要等路明非来救援,那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跟他一同杀回那个雨夜,斩落奥丁的头颅?!
路明非视他为战斗兄弟,那他也绝不能只会给兄弟拖后腿!
“很不错的眼神啊……就像藏着一只狮子。”
“那你要怎么打败我呢,小狮子?!”
龙马笑容变得冷厉,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来了!”
楚子航心神在一瞬间警醒至最高,他第一时刻作出了“戚家刀法”的“埋头刀势”,整个人彷佛化作了一张绷紧的长弓,炽红的村雨刀身斜挡在身前。
风声、雨声、雷声……
一切外部的嘈杂声音都被他努力地过滤掉,以更好地能在瞬间捕捉到——
“锵!”
楚子航步伐变换,溅起一串水花,手中的村雨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噼向了身侧!
与突兀出现的龙马手中太刀相击。
滚烫的劲风随后才至。
龙马出现了一丝诧异的神色,随即笑容更盛,刀锋摩擦发出刺耳蜂鸣,龙马架势再度变换,“北辰一刀流”的“鶺鴒心攻”之剑当头噼落。
对方这次想要比拼刀术!
楚子航后退一步,改以右提撩刀势,火红的村雨自下斜撩而上,挡下这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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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换!叶落流心!
变换!迎推刀势下噼!
两把刀刃激烈交接,在外行人看来楚子航与龙马两人就像是在互相胡乱挥砍一般,只有内行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