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得沸沸扬扬的张实一案,在事发一个多月后终于结案。真凶受到应有的惩罚,而无辜者也洗清了冤屈。
崔祈彦和董嘉芙一起送谭郎中父子回到家中。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谭家大哥哽咽着跪在床前,“娘,儿子不孝,不能侍奉左右……”
“快起来,”老太太泪眼模糊地伸手来扶他,仔细打量着他,“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儿子没事,”谭大哥在旁边坐下,“娘,我给您把把脉。”
老太太笑着摇头,“不用,看到你们平安回来,我的病就全好了。”
谭大哥不放心,“我总要亲自瞧了才安心。”
老太太无法,只得伸出手给他。
诊完脉,谭大哥才松了一口气。
谭郎中见此便知道无大碍,收回视线对坐在对面的崔祈彦和董嘉芙两人道:“这次多亏了你们查清楚真相,才能让我们父子二人出了牢狱。”
“谭郎中不必客气。”崔祈彦出声道。
董嘉芙看着谭郎中新生的华发,忍住不自责道:“都是因为我才让郑昌记恨上师傅,不然您也不会受这一遭无妄之灾。”
“这怎么能怪你,都是郑昌作恶,白白害了一条人命。”谭郎中想起死去的张实,不由唏嘘。
“是啊董姑娘,你千万别这么想,”父兄回来,谭皓脸上的愁容总算褪去,“郑昌那种人就不能怕他,人在做天在看,现在他自食恶果,真是大快人心,罪有应得!”
老太太点着头说道:“能给咱临清县除去一霸,这一个多月的牢狱之苦,你们就算没白受。”
“这些又有谁会记得?自从我们家出事后,多少以前对我们笑脸相待的人,翻脸不认,还来我们家门口叫骂,往院里扔石头。”憋了这么多时日,谭皓心里不是不委屈。
谭家大哥听完又紧张起来,望着妻儿,“罪不及家人,他们太过分了,你们有没有被伤到?”
谭大嫂摸着儿子圆圆的脑袋,温声道:“你放心吧,我们没事。平时我都在屋里照顾娘,不轻易出去,外头都是二弟在跑。”
谭郎中望向窗外,刚进门他就注意到院子里不同以往的凌乱,墙角堆着大大小小的石头,原来他们在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再转头看着紧靠在儿媳边上的小孙子,谭郎中心口一疼,“让你们跟着受苦了。”
“爹说的哪里话,我们是一家,本来就该荣辱与共。只要爹和相公平安无事,我们就别无所求了。”谭大嫂连忙宽慰道。
“好了,都过去了,快去准备晚饭吧。”老太太今日高兴,指着崔祈彦和董嘉芙道,“你们也别走了,留下一起吃个饭。”
董嘉芙起身,“多谢师娘,师傅跟谭大哥刚回来,今晚我们就不打扰了,明日我们再过来。”
“也好,在牢里待了这么些日子,我也得好好拾掇一下。走,我送你们出去。”谭郎中撑着桌子站起来。
“师傅您别出来了,我们都来过好多次了,自己走便好。”
谭大哥走过来,“爹,您歇着,我跟二弟去。”
兄弟俩将二人送出门。
回到客栈,崔祈彦提议道:“案子结了,晚饭我们一起吃吧,就当为谭郎中庆贺。”
“好。”董嘉芙点头应下。
“到时候我来叫你。”
进到房中,夏至给董嘉芙打来热水,“姑娘,我们是不是可以回京了?”
董嘉芙洗了洗手,接过帨巾擦着,“怎么,想你爹娘了?”
夏至脸一红,“难道姑娘就不想老爷和夫人吗?”
“前几天满脑子都是师傅的事,此刻才想起来我们出来也有些时日了,是该尽快回去。”
“姑娘准备何时启程?奴婢好提前收拾。”
董嘉芙轻笑,“看你急的,忘了我们不是自己来的,等会儿我跟世子商量一下。”
晚饭是崔祈彦让客栈老板准备的,荤素搭配弄了一桌子。
董嘉芙看到后讶然道:“怎么准备了这么多?”
“之前看你挂念着谭郎中都没什么胃口,现在心事已了,应该可以踏实地多吃点了吧?”崔祈彦在她对面抬手示意,“坐。”
“世子也一样,要是没有你坐镇,事情不会这么顺利。郑昌如此不将人命放在眼里,跟杨大人也有很大关系。”
“我知道你的意思,此次我只负责查明案子,至于杨县令,等回京我会向董大人禀明,请他着人调查。届时若是查出杨县令和郑家的一些不正当勾结,自然也会按律严办。”
董嘉芙意外,“原来你都想好了。”
崔祈彦唇角微扬,“要不是看他当真对郑昌的所作所为不知情,我也不会让他来审理此案。”
“让他亲自判处郑昌斩首之刑,郑家跟他就算不结仇,也绝不会跟从前那般来往。等再来人调查他,或许郑家会是第一个落井下石的。”
没想到他一早就布好了一步大棋,董嘉芙不由结舌,“当官还真累,里头这么多弯弯绕绕。”
“官场如战场,一步行差踏错就有可能万劫不复。”崔祈彦倒了一杯酒给她,“一起喝一杯?”
“有何不可。”董嘉芙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