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衡快速跳下马,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抓住了董嘉芙的胳膊。
“云苓!”
一只脚踩在马凳上的董嘉芙身体僵住,缓缓转过头,看到一张久违的面孔,此刻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惊喜。
四目相对,一人激动,一人疑惑。
“真的是你!”
“你怎么在这?”
两人几乎同时说道。
刚坐上车的徐意婉掀开帘子,见董嘉芙被一个陌生男子拉着手,脸色一变,“你是何人?快放开我女儿!”
陆司衡抬眼看到徐意婉,下意识地松开手。
岳七赶过来,见到董嘉芙暗暗低呼。
前面正准备上马车的董敬棠父子三人,以及后面的冯霁远,均闻声快步过来。
“陆大人跟小女认识?”董敬棠沉声问。
陆司衡看看董嘉芙再看看董敬棠,震惊道:“云苓是董大人的女儿?”
“这确实是小女,但她并非陆大人口中的‘云苓’。”
陆司衡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云苓,他绝不会认错,“云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阿芙,你没事吧?”冯霁远关心道。
董嘉芙收回脚,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见到陆司衡身后那个戴着面具的人,董嘉芙顿时知道了他的身份。
“你就是来送我们进京的内行处副统领,陆大人。”
听到她这么说,陆司衡迅速将事情串起来。云苓可能来自营州,失忆,难怪以前查不到她的来历……
“董大人在流放途中遇难的那个女儿是你。”
“我是董嘉芙,陆大人莫要再叫错了。”董嘉芙淡淡道。
徐意婉伸出手来,“阿芙,快上车吧,该走了。”
“来了,母亲。”董嘉芙转身踩着马凳握着徐意婉的手进了车厢。
董敬棠见陆司衡的眼睛直直望着马车,提醒道:“陆大人,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
陆司衡怅然若失地收回视线,抬手道:“在下失礼了,董大人请。”
“陆大人请。”
陆司衡走到最前面,骑上马,回头望了一眼,见所有人都上了车,紧了紧缰绳,驱马前行。
与他并行的岳七悄悄看了眼他的脸色,小声道:“头儿找了云苓姑娘这么久,如今总算见到人了,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
“胡说,我哪里不高兴了?”与云苓相逢的场景他不知道想了多少遍。
岳七心道:你那张脸可不是高兴的样。
“没想到云苓姑娘竟然是董大人的女儿,一夜之间从丫鬟变成御史大人家的千金,真是世事难料。”
“以后不准再叫‘云苓’这个名字。”陆司衡凌厉的目光扫过来。
“没有下回,头儿。”岳七保证道。
陆司衡加快了些许速度,秋风吹在脸上,让他杂乱的思绪变得清晰。
车厢里,徐意婉心有余悸,“原来那个人就是陆大人,我方才还对他那般说话,不会将他给得罪了吧?”
“没事儿的母亲。”董嘉芙坐在她身旁安慰。
徐意婉侧着身子拉过她的手,“阿芙,你跟那个陆大人认识?他为什么叫你云苓?”
“云苓是我之前在京城做事时,主家给取的名字。我跟他认识的时候,只知道他是忠靖侯府的三公子,不知道他会是内行处的人。”董嘉芙如实道。
在这里遇见陆司衡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怪不得他会受那么重的伤,还不想让人知道,原来就是为了掩藏他内行处之人的身份。
那他当初在峪州是……
“啊,他还是侯府的公子?”徐意婉皱眉道,“好好的勋贵子弟,怎么做了刀口舔血的人?”
董嘉芙出声道:“他是侯府的庶子,生母早逝,他也有很多不得已和苦衷。”
“竟是这样,那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徐意婉对陆司衡充满同情,一时忘了他内行处副统领的身份。
临近午时,陆司衡调转过马来,举起手示意车队停下。他骑马来到董敬棠所乘的马车旁,“董大人,下来歇息,吃点东西吧。”
“全凭陆大人安排。”董敬棠从车上下来。
董嘉芙也扶着母亲下车。
孙管家和茂丰找了块干净的空地支起矮几,郭妈妈和夏至拿出准备的吃食放在上面。
一家人连同冯霁远围着桌子坐下,陆司衡则跟岳七站在远处的树旁,拿出水袋喝水。
徐意婉用手肘碰了碰董敬棠,小声道:“我们自己在这吃东西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叫陆大人他们也过来吃点?”
董敬棠也觉得就他们自己吃有些失礼,高声道:“陆大人,你们二位也一起过来坐下用饭吧。”
陆司衡回头,看了眼一身浅蓝色衣裙的董嘉芙,“这样不会打扰到董大人一家吗?”
嘴上如此说着,脚却朝那边迈过去。
岳七见状目瞪口呆,好在他脸上有面具,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他也赶紧跟上去,有吃的可不能落下。
董敬棠让茂丰又拿来两个交杌,“陆大人不用客气,快坐下一起吃吧。”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陆司衡长腿一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