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董嘉芙一开门就看到田大力站在门口。
她惊讶了一瞬,“田二哥站在这多久了,怎么不敲门?”
田大力不像平时那样,在她面前总是笑呵呵的,此刻他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我是来还你银子的,”田大力拿出昨日她给田大嫂的荷包,“我帮你干活不是为了银子。”
此事终究还是伤了他。
董嘉芙看着他解释道:“我知道,但除了这个,我没有什么能表达谢意的。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我初来此地,多亏有你和田嫂子的帮衬,才避免了很多手忙脚乱的事。我是真的很感激你们。”
田大力的脸色稍霁,“我明白,以后我会注意分寸,不会让你为难。只是这银子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你孤身一个人过日子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是男人,怎能拿你的银子?”
“更何况,那些事都是我自己愿意做的,又不是你开口要求的,所以你不用给银子。”
田大力伸着手踌躇须臾,似也觉得把荷包直接塞到董嘉芙手上不太好,又担心她不接,情急之下干脆弯下腰把荷包放到地上,接着立刻直起身撒腿就走。
他的一连串动作把董嘉芙看懵了,望着他的背影又忍不住笑,觉着他竟有几分可爱。
之后田大力去董嘉芙那的次数果然少了很多,偶尔去也是被田嫂子叫去,干完活最多喝碗水就走了。
他不收银子,董嘉芙就买了些布料给他们家里人做衣裳。
许是东西送对了,路上遇到田大娘时,还很热情地拉着她说话。
如此,董嘉芙跟他们一家的关系总算恢复成和睦的邻里关系,交往起来舒心多了。
董嘉芙的第一本话本也写完了,拿着它来到书肆。
没想到书肆的掌柜还记得她,一见到她便问:“有些日子没见了,可是姑娘的那位朋友写好话本了?”
“让掌柜说着了,”董嘉芙拿出自己一字字写成的话本,“有劳你给长长眼。”
掌柜接过去,翻看了几页之后,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他又往后看了一些,合上书,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并无太多情绪。
“话本写得还算可以,姑娘的朋友想要卖多少银子?”
董嘉芙微微一笑,“掌柜觉得它值多少?”
掌柜拿着话本思索了一下,“遣词造句稚嫩了些,但讲得故事还算可以,我给个十七两。姑娘觉得如何?”
他这是看她不懂行情,在压价呢。其实他刚才的神情董嘉芙尽收眼底,而且她对自己的话本有信心。
“掌柜莫要认为我是一个女子就好诓骗了,你若是觉得这话本就值十七两,那就算我来错地方了。”
董嘉芙伸手,“请把它还给我。”
她的反应让掌柜颇为意外,不由得有些尴尬,但他总归是做了多年的生意,马上赔笑道:“姑娘言重了,我哪里敢诓骗你。只是你的朋友没有名气,一开始写的话本给不了多少银子。”
他紧接着又说:“不过这个话本我很喜欢,我愿意再加些银子把它买下。三十两,如果卖得好,之后的他写的话本我会再给更高的价格。姑娘意下如何?”
这个价格在董嘉芙能接受的范围,就像他说的,她第一次写话本,虽然对故事有信心,却的确不知道喜欢的人能有多少。
“好,就按掌柜说的办。”
掌柜见她答应,十分痛快地取了银子给她。
田小娟如今三天两头地往医馆跑,依旧打着来找董嘉芙的旗号,但来了以后眼睛只盯着谭皓。弄得谭皓一听说她来了,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忙不迭地躲出去。
偏偏两家还沾着那么点亲戚关系,谭郎中也不好说重了,只能委婉地跟她说,来这里太频繁了不好。
田小娟连连保证不会打扰他们,消停了几日又会接着上门。
这日,董嘉芙刚进医馆,就见谭皓匆匆忙忙地要出门。
“师兄这么早是要去哪?”董嘉芙打趣道,“你放心,小娟没跟来。”
谭皓的脸一热,“董姑娘快别拿我说笑了,我要去山上采药。我记得你说想学学在野外辨别药草,不如同我一起?”
“好啊,师兄稍等我一下,我去跟师傅说一声。”董嘉芙去诊室找谭郎中。
谭郎中听她说要跟谭皓一起去采药,点头同意,还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包给她。
“现在是夏天,山上蚊虫蛇蚁多。你把这个戴在身上,那些东西就不敢近你的身了。”
董嘉芙高兴地接过来,“多谢师傅,我正好害怕它们。”
谭郎中摆摆手,“去吧,早去早回。”
“哎。”董嘉芙将药包放到腰间,跟着谭皓一起出了门。
他们在的地方是位于旸州边上的县,西面与岳州接壤处多山。
因为带着董嘉芙一起,谭皓特意选了一处路程近的,不是太荒凉的山头。
董嘉芙跟在谭皓身后,走在山下的小路上,四周都是树木草丛,野花遍野,蝉鸣鸟叫不绝于耳。
“难怪师兄总喜欢到外面来采药,光是置身于这种环境,都让人感觉放松。”
谭皓提了提身上的背篓,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