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被老夫人叫去时,孟冬也在旁边,见她回来,连忙从廊下跑过来。
“是老夫人的旧疾又发作了吗?”
云苓摇摇头,“没有,老夫人很好。”
“你哭了?”孟冬有时候比谁都心细,她歪着头发现云苓的眼睛微红,紧张地问,“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哭?”
云苓牵起一抹笑,“你别担心,是好事,老夫人和大夫人答应让我离开国公府了。”
“啊?这么快?”
孟冬不敢置信,她们原以为十分困难的事,想着到时候不死也得脱层皮。不承想云苓就是出去了一趟,就把事情给解决了,看上去似乎也没受太大的责难。
“你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孟冬急切地想知道。
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外头还有些冷,云苓拉着孟冬回到屋内,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这……这也太凑巧了吧?”孟冬听完忍不住感慨。
“确实,总之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我顺水推舟提出离开,正合了老夫人的意。”
孟冬叹息道:“要是世子知道他救了你,反倒促使了你的离开,他该有多伤心。”
云苓心里也不是滋味,“所以我走以后,此事就别告诉他了,免得他和老夫人还有大夫人生出龃龉隔阂。”
“我懂,”孟冬点头,既替她高兴又不舍,“不管怎样,你总算能如愿拿到身契从国公府离开了,什么时候走定了吗?”
“还没,听大夫人的安排吧。”
“也就是说可能随时会走了?那你要提前把东西都收拾好,今晚我跟你一起收拾。”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来国公府时孑然一身,走的时候却能带走一些银钱,已经很好了。”
孟冬不依,“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到外面生活,多准备一些没坏处。”
知道她关心自己,云苓不再多说,“好,都听你的。”
云苓还像之前那样做事,让人丝毫觉察不出她即将要离开。
崔祈彦近几日一直很忙,经常一早出去,太阳落山了才会回来。两人见面的时间少了,云苓也不必担心在他面前会露出马脚。
就这样进入到二月,云苓来到这里已有整整三年。
这日,大夫人派人来叫云苓过去。
她进去时见崔雅滢也在,“奴婢见过大夫人、三姑娘。”
先开口的是崔雅滢,“云苓,你要走的事母亲都跟我说了,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或许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今日回来本是跟母亲商量表姐出阁的事,也没来得及准备,”崔雅滢起身来到云苓跟前,从发髻上取下一支白玉簪,“还记得吗?这还是你帮我挑的,是你第一次随我出府,从西域商人那里买的。我很喜欢,一直戴着。”
崔雅滢把簪子往前一递,“现在就送给你吧,你我相识一场,权当个念想。要是以后在外面手头紧了,也可以把它典当了换些银子。”
云苓连忙摆手,“这支簪子既是姑娘心爱之物,又颇为贵重,奴婢不能收……”
“你要是不收我可就不高兴了,你伺候我一场,也帮了我很多,如今要走了,今生还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连我给你最后的这点心意你都不领了吗?”
云苓见她眉头微蹙,自己若是再不接下,她当真要恼了。
“那奴婢就谢过三姑娘了,”云苓双手将玉簪接过来,“奴婢永远都不会忘了在国公府的这三年,更不会忘了姑娘对奴婢的关照,这支簪子奴婢一定会好好留在身边。”
崔雅滢眉目舒展,“不过是个物件,真遇上事了你也别死心眼,吃饱穿暖才是最要紧的。我出来没带银子,不然就给你银子了。”
云苓手里握着温润的簪子,心中如被暖阳照过。
“你就不用操心了,云苓走的时候,我会给她银子。”大夫人也跟着站起来。
云苓惶恐道:“奴婢万不敢再收大夫人的赏赐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然祈彦也不会那么在意你,说来说去终究是因为他才让你不得不这么快离开。你一个姑娘家,身边又没有亲人,出去后要多带些银子傍身。”
大夫人像一个母亲叮嘱即将远行的孩子,“一个人孤身在外,切记财不可外露,省得被宵小之辈盯上。最好能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寻亲之事你也不必太过心急,慢慢来,说不定哪一日就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人或事。”
眼中泛起的泪花模糊了云苓的视线,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奴婢记下了,多谢大夫人跟奴婢说这些……”
大夫人伸手过来扶她,“起来吧,叫你过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云苓稳了稳心神,“大夫人请讲。”
“我跟雅滢都觉得,初六宓臻出阁那日是你离开的好时机。届时我们都会去康王府,祈彦自然也不例外。等我们出门后,我会让秋兰送你出府。我们吃完酒回来应该就很晚了,你有足够的时间。”
初六?那就是两日后了,云苓应声道:“奴婢全凭大夫人安排。”
崔雅滢关心地问:“你想好要去哪儿了吗?”
云苓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