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云苓做完手上的事便在书房绣荷包,晚上崔祈彦也会在,两人各忙各的。只是崔祈彦总是隔些时候就吩咐她做事,不是沏茶就是磨墨,还会让她捏肩。
他的要求,云苓一一照做,心里却不免怀疑他这是在故意给她做荷包的过程中增加难度,难道是要等她完不成后,再给她换个惩罚?
这样一想,她心肝儿一颤,回去做荷包的时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比起前两天,她手指被针扎的次数已经没有那么多了,药膏也很有用,晚上睡觉前在手指上涂上一层,第二天就不会感觉到疼了。
荷包终于在第五日晚上做出来了,云苓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毕竟放在以前她连想都不敢,她还能一针一线绣出一个荷包来。
她拿上荷包来到书桌前。
“做好了?今天可是最后的期限。”崔祈彦靠在椅背上看着她。
“奴婢做好了。”
“哦,拿来看看。”崔祈彦坐正身子,饶有兴致道。
云苓双手从桌下伸出来,像交给老师检查作业一般紧张,“做得不好看,但奴婢尽力了。”
崔祈彦的目光在她手指上几处被针扎的淡淡红点上一顿,将荷包从她掌心拿过来。荷包分不出正反面,从外面看就是一块素锦,什么图案都没有。
他用手搓了搓,感受到荷包里面凹凸不平,诧异道:“你把我的字绣到里面去了?我的字见不得人吗?”
云苓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的,是奴婢的绣功实在拿不出手,怕有损世子您的威名。”
马屁倒是拍得响,崔祈彦打开荷包把里面的刺绣翻出来,琉璃黄色的“宥安”二字出现在眼前,绣的针脚虽然不怎么平整,横平竖直却也不算太难看。
他用拇指指腹摩挲着那两个字,想到这是她绣了多日的东西,他把荷包翻回来,觉得这样也挺好,内里的乾坤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云苓从他脸上瞧不出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奴婢做得可还行?”
“马马虎虎。”崔祈彦貌似随意地把荷包丢到一边。
云苓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辛苦做出来的东西,默默为它的命运感伤,她没那个胆子开口要回来,能够过关她已经谢天谢地了。
“世子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奴婢就先退下了。”
“嗯。”崔祈彦翻着手里的书应道。
听到关门声,崔祈彦抬起头来,伸手又把荷包拿了过来,仔细看着。
“针线活真是差劲。”他嘴里嫌弃,双眼却隐隐带着笑意,随后将荷包贴身收起来。
第二日清早,洛水摆好饭,待崔祈彦从房内出来,连忙盛了一碗粥给他。
崔祈彦入座后,她的视线突然定住,“世子今日身上戴的这个荷包之前没见过,样子太……”
她想说难看,转念一想毕竟是世子身上的东西,最后还是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太素了些,要不奴婢给您换一个?”
“不用。”崔祈彦回绝得干脆,神色如常地吃起早饭。
站在一旁的云苓像是见鬼一样,不敢置信地盯着被他戴在腰间的荷包。凭良心说,跟他的一身锦衣华服十分不搭,他为何愿意戴在身上?
崔祈彦吃完早饭照常带着季白出门。
云苓跟碧桃一道收拾桌子,端着碗碟出来时,孟冬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世子身上戴的荷包是不是你做的那个?”
云苓也不瞒她,点了点头。
“世子怎么也不嫌丢人啊?”
“你说什么呢?”虽说是事实,但从最要好的朋友口中说出来,云苓听了还是有那么一点受伤。
孟冬也意识到这一点,捂了捂嘴忙解释道:“云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你丢人,是你做的荷包丢人……”
好像越说越过头,孟冬急得跺脚,“不是不是……唉,你一个不善针线活的,能做出那样一个完完整整的荷包,我知道有多难,我也很佩服你。只是世子是什么人呐,他竟然会用你做的荷包,还随身戴着,我就是很不理解。”
云苓明白她是有口无心,笑了笑道:“我懂你的意思,我跟你一样不理解。”
她想过荷包的最终归宿,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孟冬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才继续说道:“难道世子是为了让你出糗?”
云苓摇头,“不是,你也说了戴着那东西丢人的是世子,何况荷包是出自我的手,这事除了世子就只有你知道。”
“也是噢,那世子是为何?”孟冬摸着额头一脸懵。
“算了,别想这些了。世子做事向来让人猜不透,或许是一时兴起吧,反正我按他的吩咐做了,东西他想怎么处置我也管不着。”云苓抬高手中的碗碟,“不跟你说了,我得把这些送到膳房去。”
“我跟你一起。”孟冬从上面接过一部分。
一大早她们不解的事,同样让季白一头雾水。出府的路上他已经瞧了好几次了,世子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普通的荷包?
这几日他是进过书房的,虽只是匆匆进去熄蜡烛,仔细想来,好像在里面桌子上见过这个颜色的布料。
再联想到云苓连着几夜在书房,他猛然道:“世子,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