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惊住了,“你说哪儿?百花楼?”
这个地方她刚来时就从牙婆嘴里听到过,后来又因为陆司衡加深了印象。白英为何会给青楼女子送东西?
“你没听错,就是那个京城最大的青楼。”白英眼底的光微微暗淡了一些,神情中透露着哀伤,“彩莲是我姐,如果不是她,被卖入青楼的就是我。”
她看着云苓手里的包袱,“这里面是我攒了一年多的钱,我想早日帮姐姐攒够赎身的银子,让她脱离苦海,摆脱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云苓没想到在她清冷的外表下,还会有这样一段悲痛的过往。
白英摇了摇头,“此事我之前只跟银朱、连翘还有碧桃说过,现在府里除了碧桃,就只有你知道了。”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虽然我们平日交往不太多,但我相信你的为人,正因如此才拜托你帮这个忙,多谢你了。”
“我会将包袱交到彩莲姑娘手上,你还有什么话要我一并带去吗?”
白英想了想终是苦涩道:“算了,只要姐姐还在那地方一天,说什么都显得无用,只把这些东西带给她吧。”
“好,那我这就走了。”
看着她点头,云苓才转身往府外走。
带着这么多钱走在路上云苓总是不安心,狠了狠心雇了辆马车去百花楼。
马车上不算舒服,好在比走着去快多了。
到了地方,云苓从车上下来,拿出铜钱付给车夫,幸好她多带了些钱出门。
抬头望着百花楼的匾额,这里面都是些苦命的女子,若不是受人之托,她是不会踏入一步的。
白日里的百花楼很安静,她都进去了还没遇上人,空气中混杂着酒气和脂粉香。
一个伙计打扮的男人打着哈欠从一侧出来,不耐烦地挥手,“一个姑娘家来这里作甚?赶紧走赶紧走……”
“我找彩莲姑娘。”云苓面向他。
“嘿,让你走不走,还找起姑娘来了,”男人睁开双眼,在看清云苓的样貌后,态度立马大变,“你等着,我去叫妈妈过来。”
“有劳。”
不一会儿,男人陪着笑脸跟在一个身材圆润、脸上涂着厚厚脂粉的女人身后出来。
“是你要找彩莲?”
女人打量的眼神令云苓浑身不自在,想来她就是这里的老鸨了。
“没错,我有东西要交给她。”
“你是她什么人呐?”老鸨盯着她的脸。
“我是她亲人的朋友。”
“亲人?”老鸨眯起眼,“她的亲人只剩一个妹妹,听说是在定国公府做下人,难道你也是定国公府上的人?”
“正是。”
老鸨露出失望的神色,伸出一只手来,“东西给我吧,我去给她。”
云苓哪里敢把包袱给她,要是她起了贪念,把里面的钱拿走,或者干脆不告诉彩莲,那就糟了。
“我答应过朋友,要将东西亲手交到彩莲姑娘手上,就不劳烦了。”
老鸨脸色一变,顾及她是定国公府的人,不好发作,收回手语气不善道:“二楼上去左转第四间,她这会儿没客,你去吧。”
“多谢。”云苓朝楼上走去。
来到老鸨所说的房间门前,云苓伸手扣响了房门。
房门打开,云苓首先看到的是一双与白英十分相似的眼睛,不过不同的是,这双眼睛透露出来的是暖意。
“你是?”姑娘见到云苓一脸诧异。
“请问是彩莲姑娘吗?”云苓先要确认清楚。
“我是。”
除了那一双眼睛,彩莲长得跟白英并不是很像,相貌和身段也不如白英。但她眉目含笑,易让人亲近。
“我受白英之托,给你送些东西。”云苓把包袱给她。
彩莲接过来,惊喜道:“你是跟我妹妹一块儿在定国公府做事的?”
见云苓颔首,她连忙道:“真是多谢你了,进来喝杯茶吧。”
“不了,我出来是有事要做,不能多耽搁。”
彩莲显得有些急切,“那我妹妹她还好吗?”
“白英很好,你不必挂心,”白英没有让她带话,旁的话她也不便多说,“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姑娘且等一等,”彩莲情急之下拉住她的袖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也给妹妹带件东西?”
“可以,不过太大件的东西怕是不行。”云苓身上剩下的钱不够租马车了。
“不大不大,是我闲时给她做的一双鞋。”
“那好,你去取吧。”
“姑娘稍等,我马上就来。”彩莲喜出望外地转身进来内室。
这时隔壁的房间门也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体形肥胖,双目无神的男人。
男人耷拉着脑袋走过来时,云苓往后退了退,给他让出路。
谁知那人抬起浑浊的眼,看到她后竟然不走了。
“呵,我说这老鸨真是不地道,藏着这么漂亮的美人儿不让人见。”男人一开口,隔夜的酒气冲鼻,“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云苓屏住呼吸往旁边挪了挪,正色道:“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