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着伙计来到楼上雅间,在门外就听到里面传出笑谈声,听声音有好几个人。
伙计敲门,“大人,您等的客人到了。”
雅间里的交谈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严晁急切的声音,“快请。”
伙计推开门,请他们进去。
崔祈彦打眼一看,包括严晁在内,七八个人齐刷刷站起来。
“聂大人可算来了,请上座。”严晁示意他左边空着的位子。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崔祈彦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坐下。
季白和云苓站在他身后。
崔祈彦扫视一圈,轻笑道:“在下没想到严大人还请了这么多人。”
“这都是峪州的同僚,得知聂大人远道而来,都想前来拜会。严某自作主张带他们一起来了,聂大人莫要见怪。”严晁解释着。
“怎么会,这段时日大家要一起做事,提前认识一下也是好事。”
严晁对在座的人说道:“聂大人就不用我多介绍了,你们敬聂大人一杯酒,让他也认识认识你们。”
话音刚落,坐在崔祈彦旁边的人端着酒杯起身,“下官峪州州同刘正平,见过聂大人。”
“刘大人,幸会。”崔祈彦回敬。
之后是下一个人,如此转了一圈,每个人都介绍完,崔祈彦也喝了不少酒。
最后轮到严晁另一边坐着的一个年轻男子,二十多岁的模样,还坐在这么重要的位子上,可看他也不像是官职很高的样子。
在崔祈彦不动声色地思索间,只见年轻男子从椅子上起来,“在下严向文,想不到都事大人竟跟我年纪相仿。”
姓严?莫非跟严晁有关系?
严晁在这时开口,证实了崔祈彦的猜测。
“今日带你来就是让你跟聂大人多学着点,不要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他指着严向文对崔祈彦说道,“这是犬子,让聂大人见笑了。”
“原来是严大人的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崔祈彦说着客套的话。
“过誉了,犬子比聂大人可差远了。”
刘正平笑言道:“要下官说,聂大人和大公子是各有千秋。大公子虽没有入仕途,但在经商一道颇有建树,瞧这如意楼就被他办得有声有色,若不是严大人的面子,咱们在的这间雅间可不好订。”
严向文坐下来说道:“父亲为我取名向文就是希望我将来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惜我就不是读书的料,怕是很难通过科举入仕。为了给自己找些事做,这才跟人合伙开了这家酒楼,也就马马虎虎,不然我父亲也不说我整日游手好闲。”
“刘叔何时想要用雅间,直接跟我说一声便是,我给你安排。”
“那我可不客气了,”刘正平笑意更深,“严大人说这些话也是对大公子的期望高。”
几位峪州的官员纷纷点头附和。
严晁摆了摆手,“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生意做得再好也不入流,不值一提。”
崔祈彦露出几分醉意,“严大人此言差矣,英雄不问出处,生意做大了,一样可以造福一方百姓,关键在于人心。严公子精于此道,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听了他的话,严向文目光炯炯,像是遇到知己一般。
“聂大人不愧是京城来的,眼界和想法就是独到,有你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别拿你市井这套对聂大人,人家可是有公务在身,哪有闲情跟你胡闹。”严晁呵斥道。
“唉,严大人言重了,即便有公务也不妨碍我与严公子结交,严公子这性子倒很对我脾气。”
这是崔祈彦今晚的第一个收获,严向文身为严晁之子,又不在官场,或许可以从他那里旁敲侧击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严向文哈哈大笑:“我与聂大人一见如故,以后你来如意楼帐都记我身上。我再敬你一杯。”
崔祈彦同他举杯,“那就先谢过严公子了。”
严晁也没料到两人这么聊得来。也好,宅子里有老丁,外头再有向文,这位聂都事的一举一动就尽在他掌握了。
他拿起筷子,“来来来,别顾着喝酒,饭菜都要凉了。”
“对,聂大人尝尝这道清蒸鱼,本店的招牌菜,于是午后刚从江中打上来的。”严向文热情推荐。
崔祈彦从善如流地夹了一口,“嗯,果然鲜美。”
他一动,其他人也跟着动筷子,席上也活泛起来。
云苓站在一旁出神,觉得这种场合实在无趣得很,不过却让她见到了崔祈彦的另一面。原来他也可以长袖善舞,跟平常他完全不同。
酒过三巡,桌上的人脸上都带着醉态,说话也随意起来。
严向文一双迷离的眼睛不时往云苓身上瞟,大着舌头问:“后面这两个是聂大人身边伺候的人?”
崔祈彦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是,出门在外不便多带,就带了他们俩来。”
“哦,听聂大人这意思,平日里伺候的人不少啊,莫非每个丫鬟都像你身后这个一样貌美?”严向文玩味道。
云苓觉察到众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到她身上,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