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老夫人的寿辰马上要到了,大夫人吩咐人开始布置起来。
老夫人寿辰这日,府上的喜庆热闹程度不比崔祈绍大婚那日差多少。与定国公府有姻亲和交好的各家,都来人为老夫人贺寿。
老夫人神采奕奕地坐在主位上,听着小辈们的贺词笑得合不拢嘴。
康王世子妃带着儿女前来,在一众宾客中身份是最尊贵的,被请入上座。
三夫人的兄长沈慎也带着儿子沈致洺来了。
沈致洺长相俊秀,才华出众,在刚过去的秋闱中一鸣惊人,取得解元,满京城都传开了。于是他一出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夫人看着底下彬彬有礼的年轻人赞道:“沈家这一辈又出了个大才,后继有望啊。”
沈慎是当朝户部侍郎,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他谦虚道:“老夫人谬赞了,犬子才过了乡试,贵府世子却在像他这般年纪就连中进士和武探花,是犬子不能比的。”
“唉,沈兄过谦了,”崔钧出言,“依我看令郎将来必成大器。”
“那就借定国公吉言了。”沈慎和沈致洺随后入座。
大夫人默默点头,自从将崔雅滢的婚事提上来,她就刻意去观察那些适婚的儿郎。今日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而且来的大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她要仔细留意着。
却不知二夫人跟她有着同样的心思,崔雅薇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
二夫人的娘家也来人了,谢家生意做得大,衣着打扮跟二夫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富贵得晃眼。送来的寿礼也很实在,是个纯金的寿桃。
老夫人眼睛眯了眯,不偏不倚地表达谢意。
二夫人觉得娘家为她争脸了,把下巴抬得高高的。
给老夫人献完礼,寿宴便开席了,男女分席。
寿宴之后大夫人请女眷们到另一处阁中听戏。今年是老夫人的六六寿,比之前规格要大些,大夫人特意请来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
崔雅滢因为黄岩的事,这次虽是在白日,她也没有轻易离席,就算出去也是带着在外面候着的云苓和玉竹两人。
傍晚,宾客们陆续离开,老夫人的寿辰圆满办完。
府上的人也都累了,各自回房歇息。
崔钧和大夫人两人坐在榻上说着话。
大夫人兴高采烈道:“今日我瞧着有两家的儿郎很是不错。”
崔钧立马接过话来,“你想说的是顾家和沈家吧。”
“你也觉得他们二人跟雅滢合适?”两人难得的默契让大夫人眼睛亮起来。
“两个小子倒是还行,要配我女儿也就马马虎虎吧。”崔钧抿了口茶。
“德行,”大夫人看着他那样子忍不住要翻白眼,“就你的闺女宝贝,人家的儿子那也是样样拔尖的。”
大夫人一一数着,“川宁侯顾家跟我们家三代交好,顾詹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虽然不是嫡长子,将来不能承爵,但那孩子这几年在外面学了一身的好武艺,以后不论是在京中任职还是披挂上阵,前途定不会差。”
“武夫罢了。”崔钧言简意赅总结。
大夫人瞪眼,“武夫怎么了,我嫁你那时你不是个武夫?!”
崔钧一怔,把这茬忘了,马上换了一副表情,笑呵呵道:“能像我这样的武夫也可以。”
大夫人不理他,继续说道:“沈家那个更不必多说了,能结成亲家那是亲上加亲。你也说沈致洺以后必成大器,他少时也常来我们府里,跟雅滢算得上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崔钧听着就感到牙酸,“见过几次面而已,小时候玩在一起算不得什么,他们又不懂。而且我当时说得也是客套话,那成不成器谁说得准?”
再一次被他拆台,大夫人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说说大殷还有哪个能配得上你的宝贝闺女?”
崔钧连忙安抚:“夫人莫动怒,你说他们好就好,毕竟夫人挑夫婿的眼光没得说。”
大夫人噗哧一声笑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崔钧收起了玩笑之意,“真要从他们当中选还得问问雅滢愿不愿意,毕竟是她的夫婿,那可是要过一辈子的,总要她相中了才好。”
“那是自然,我向来看不得盲婚哑嫁的事,又怎么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要不我明日就去问问她?”
崔钧结舌,“你就这么直接去问,问她中意哪个?”
“那怎么了,娘俩有什么话不能说的,雅滢又不是那种扭捏的孩子。”大夫人说得理所当然。
“总归是女儿家,婚姻大事让你这么突然提及,你就不怕她一下子不知所措又加上害羞,两个都不选?”
“你说得也对,”大夫人想了想,“既然不能直说,那就让她先跟他们多接触接触,我再慢慢引导。这个主意怎么样?”
大夫人觉着自己的这个想法简直不要太好。
崔钧听完却急了,“多接触?你要让他们怎么接触?这成何体统!”
“你想哪去啦,我又没说让他们单独接触,换成那样我也不依。我的意思是刻意给他们制造一些见面的机会,当然在场要有很多人,让他们一起做些事情,也好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