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有关于西域人的事,对这些小主子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当时说的时候义愤填膺,过后却不会记在心上,日子一如往常。
倒是那芋圆糖水深得他们的喜欢,已成为膳房的常备吃食。没多久更是受到了夫人们的喜爱。崔雅滢跟云苓说,大夫人尝过之后还夸了她。
因着这事,云苓得崔雅滢赏了二两碎银。
这日跟着崔雅滢去给老夫人请安的玉竹匆匆跑回来,拉起正在做事的云苓就走,“快随我来——”
云苓只来得及回头扔下手里的帉巾,便跌跌撞撞地跟着玉竹往外走。她不明就里,不安道:“这怎么了?难道是姑娘出了什么事?”
玉竹边走边跟她解释:“不是姑娘,是姑娘让我来赶紧带你去老夫人那里。”
云苓更不解了,“要我去老夫人那做什么?”
“哎呀,你先别问这么多了,主子们都在等着,先跟我过去再说。”
云苓一头雾水地跟着她一路疾步到老夫人的院子,两人在门外把气喘匀了才进去。
玉竹回到崔雅滢身旁,“姑娘,人带来了。”
崔雅滢看着站在远处的云苓说道:“云苓,过来见过祖母。”
云苓用余光看到前头的紫檀罗汉床上坐着一位神情恹恹的老人,连忙低眉上前行礼,“奴婢云苓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手指动了动,“起来吧,听雅滢说你精通按跷之道?”
云苓回答得谨慎:“奴婢只是略通一二。”
崔雅滢来到老夫人身边,“祖母您就让云苓试试吧,您信我,她的手艺很好的,我现在身上一有不舒坦就让她给我按两下。”
老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背,“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既然你说得这般好,那就让她来试试。”
“母亲,这个丫鬟才多大,能懂什么,可不敢让她乱来。您的腰痛是老毛病了,连御医都说除不了根,别再让这个没轻没重的丫鬟一通乱按,让您更遭罪。”
云苓在进来时就看到房中坐满了人,除了大夫人,一如既往贵气得引人注目的二夫人也在,还有两位之前未见过的夫人。二少夫人连同几位姑娘也在。
此时说话的正是二夫人。
崔雅滢有些生气,“二叔母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会了害祖母不成?”
“我可没这个意思,雅滢你不要妄自揣度,”二夫人抬手轻扶头上的金簪,“雅滢年纪小,平日里身上最多不过是些轻微的酸痛,但凡懂得点皮毛的,按上两下都会好。母亲可不一样,又上了年纪,经不起胡乱折腾。”
大夫人听不下去,开口替女儿说话,“雅滢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孩子,她既然说有用,又把人叫过来,肯定是觉着会对母亲有帮助。”
说完她心里也没底,视线投向有些日子没见,却总能从女儿口中听到其名字的云苓,正色道:“云苓,让你替老夫人按跷,你可有把握?”
云苓抬眼看到对她充满信心的崔雅滢,若这时她退了,那就是给三姑娘丢脸。想着三姑娘平日里待她不薄,还刚赏了她二两银子,这可是她现在四个月的月钱。
思量片刻,云苓郑重回答道:“奴婢不敢妄言,但为老夫人缓解几分痛楚还是能做到的。”
话音刚落就听二夫人小声嘀咕,“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老夫人耳聪目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很快笑着对崔雅滢说道:“祖母打小没白疼你,现在你长大了,也知道心疼祖母了,就让你的丫鬟来替祖母按按。”
老夫人说着便挪动着身子,“来,扶祖母趴下,人老了,这老毛病一犯,还真是招架不住。”
崔雅滢红了眼眶,“祖母您才不老……”
大夫人和另外两位夫人见了连忙过来扶老夫人,“母亲您慢着点——”
老夫人在几人的帮助下翻了个身,看得出来她在强忍着,脸上还是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旁边端庄秀丽的三夫人忧心道:“母亲这次怎么这般严重?”
才不过三十出头的四夫人也面露不忍,“是啊,看着母亲这样,我这心里真是不好受。”
大夫人收回手,“两位弟妹有所不知,母亲这两年痛起来都很难挨,只是没让你们知道。以前有齐妈妈替母亲按着还有些用,如今也不顶用了。又是在腰上,母亲说什么也不肯让外人碰。”
“行了,说这些作甚,”老夫人不让大夫人继续说下去,“那个叫……叫云苓的丫头,你来。”
三位夫人退回到座椅上,让出地方。
云苓来到罗汉床前,仔细问了老夫人痛疼的位置,然后伸手过去仔细确认。她与老夫人一问一答,认真的神情让大夫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了解老夫人的情况后,云苓准备开始,“老夫人,可能会有些疼,您且忍耐一下。”
老夫人闷声道:“我都忍了十几年了,你放开手来便是。”
为了方便用力,云苓半跪在罗汉床上,从老夫人腰间其他位置一点点开始按起,在她渐渐适应后才向要害移去。
在她为老夫人按跷的时候,没有人再出声,连二夫人都伸长脖子去看。
结束后,云苓从床上下来,跪的久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