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琇语不知道燕泽非要将她带走原因,又不能靠着自己回去或是联系到阿离,心中又是着急,又是生气。
“你送我回去,阿离发现我不见了会着急难过的。”
“不行。”
燕泽回答得干脆。
“燕公子,你就送我回去……”
“……”
“燕泽!你不送我回去……”
无论殷琇语是软言求着,还是怒声威胁,燕泽的回答只有一个——不行。
殷琇语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得来的只有他递过来的干净水囊,还有一些填肚子的干粮。
这样子,像是做好了在外长期生活的打算。
殷琇语恨恨地盯着被放在手里的肉饼,明了,自己是绝对不会被放走的。
她咬着嘴,喝了水,吃了还有些余温的肉饼,便再不搭理他。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故意饿肚子以让燕泽放自己离开,可万一没有效果,那才是得不偿失。
殷琇语才不会这样做呢,她要好好养着身体,等见到阿离的时候安然无恙,不让他担心。
但燕泽递来的吃食她用归用,吃完饭,就不理人了。
殷琇语站起来,往篝火边上走了好几步,直到走到离他最远的对角线位置,才坐下。
如果燕泽想要跟着她移动,她就会继续往旁边挪动,就是不跟他坐一会儿。
燕泽想要与她说话,她也一声不吭,一个人生着闷气。
他便只能隔着火光望向对面的殷琇语。
娇柔的女人此时倔强地抱着双膝蹲坐着,脸颊鼓起,跳动的火光在眼里印着,像是耍小性子的小孩儿。
燕泽就这么看着,感觉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安宁。
他看了许久,直到感觉身体有些异样,才收回视线。
燕泽从身上分出一小缕灵力,顺着风慢慢爬到殷琇语的身上,代替他照看她的安全。
之后,自己身体往后靠了靠,压在后面的一棵大树上,微微阖眼。
这些天来,他身体的灵力是在恢复,每夜的抽血和魔界的压制却是给他留下了不少后遗症。
魔尊留给他与凌巧玥的药丸是补血的,能够保证他们后续不会因为失血太多而亡。
这对于凌巧玥来说已经足够,但对于燕泽来说,单单补血的药性完全不够。
他的每一滴精血都是带着曾经修炼时存储在体内的灵力的,精血从体内流出,其中的灵力也会一同流出。
因而越是强大的祭品,就越能对殷琇语的身体起到调养的作用。
那药丸让他补充了流失的血,却没能补充流失的灵气,就给他带来了一些未能弥补的后遗症。
每到夜深的时候,就会发作。
现在就是如此。
燕泽只感觉自己四肢冰凉,面色苍白,仿佛身处冰山,雪水顺着皮肤冻进了骨髓里。
甚至,他连身体都控制不住,只一个劲地发抖轻颤。
燕泽将头靠在大树上的头往旁边侧去,隔着火光和长发的遮挡,掩盖住了狼狈的面容。
夜色越来越暗,身体的反应也越发强烈。
燕泽狠狠咬着嘴唇,不想让自己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暴露这般狼狈的模样。
但最后,意识还是越来越模糊。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身体蜷缩在一起,嘴唇微微颤抖,似模糊似清晰地吐着几个字:
“殷姑娘……殷琇语……琇语……”
“小鱼……”
“小鱼……”
最后,全部变成了亲密的“小鱼”。
“小鱼”这个称呼是殷琇语的昵称,也是她短暂的关于父母的记忆中唯一留下的东西。
在朦胧的记忆中,她似乎听到温柔的女声向着旁边的男人调侃:
“怀着宝宝时我那般爱吃鱼,不如她的小名就叫小鱼吧。”
殷琇语将这个朦胧的画面记在心里,也只会允许亲近的人这般叫她。
从父母离世之后,便只有缪离会这般唤她。
燕泽听到过这个称呼,无数次嫉妒缪离。
他能随意亲昵地唤她为“小鱼”,自己却只能在脑海中无声尝试。
现在意识模糊,没了约束,大脑便自动遵从潜意识,一遍一遍地唤着那个名字,唤着那个光是名字就能让他温暖起来的人。
殷琇语本是将头埋在膝盖里闭着眼睛休息,耳边却一直传来若有似无的声音。
仔细听着,似乎还能听出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这更让人害怕。
殷琇语眼睛紧闭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忍住,睁开眼睛,去寻燕泽的方向。
从她的方向看着,燕泽靠着大树,像是在睡着了。
那声音还在断断续续,殷琇语也就顾不得之前生的一点闷气,抱着水囊和盖在身上的外衫,一点点地摸索了过来。
她想的是,自己只要在离他稍微近一些些的地方就好,就不算不生气的表现。
心中安慰好自己,殷琇语一步一步地挪过来。
最后,她站在燕泽的面前,发现一直重复着叫自己名字的人就是他时,面上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她咬了咬下唇,一阵羞恼,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