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自己要做的事。”
元璟看着柳槲,佯装随意地说道。
柳槲犹豫了下,想想自己也不没有理由阻止公主,点点头,只是声音中带了点担忧。
“好吧,公主随意。那公主府……”
元璟一看就知道柳槲在担心她的表妹孟氏,没好气道:
“府里我会交给信得过的人看顾,不会亏待你的表妹桑桑的。”
说“桑桑”两个字时,不明显的重音中似乎掺杂了点酸酸的味道。
这味道并不重,柳槲没感觉出来,元璟也一样没有察觉到。
他觉得自己再正常不过,反而回想从前,觉得自己那些刻意避让柳槲的行为很是莫名其妙。
“那就麻烦公主了。”
担心的事情解决,柳槲笑容很是灿烂。
这份轻松也感染到了元璟身上。
他心里沉闷的感觉消失,唇角不明显地翘了起来。
——
衍洲形势紧迫,柳槲领了圣旨后,没有几天就带着赈灾的物资出发了。
离开京城前,她还特意去清点了一下赈灾物资的数目。
有些少的,当场发现,就能限令负责的官员补上。
补上的第二日,柳槲就离开去了衍洲,负责官员想再找机会扣下一点也没有办法。
回到空空如也的仓库,负责官员听着下属的汇报,面上青黑,又不可能将已经离开的人召回来,只能空将牙齿咬得咔呲作响。
这副画面柳槲是没有看到的,不过就算没看见,根据他们的秉性作风,她也能猜测个一二。
想着那幅画面,柳槲小孩子心性一般顽皮地笑了起来。
元璟与她同坐在一辆马车上,看见她这副模样,好笑地摇了摇头。
不知何时开始,与柳槲待在一起,他似乎就感觉不到那些总是覆盖在他头顶的阴霾。
马车摇摇晃晃,向着衍洲城一路前行。
也许是忌惮于柳槲驸马的身份,也许是知道这一次赈灾有长公主元璟随行,蠢蠢欲动的“蛀虫”们的行动纷纷遏制在了半途。
一路上柳槲带领的队伍没有在外面遇到什么拦路的“劫匪,马车行驶的速度自然也比其他人快上许多。
不过三天,他们就靠近了衍洲的管辖范围内。
柳槲一路观察来时左右两侧的情况,越靠近衍洲,她的眉头锁的越紧。
“上报的官员不是说衍洲情况不好吗,现在怎么看起来不大对劲。”
柳槲掀开车帘,远远望去。
挂着衍洲两个大字的牌匾显示着目的地就在咫尺,而高高的城楼上守卫森严,下面城门紧闭,像是一只蚊子都不允许出去。
衍洲城才爆发过一场洪灾,来衍洲的人肯定寥寥无几,但想要逃离的人不应该没有的。
洪水虽然退去,商铺农田却没有那么快就能恢复。
柳槲他们运送的赈灾粮食还没送到,那些家中拮据或是被洪水摧毁严重的人家支撑不了太久。
那么,他们大概率会成为流民,逃去别的地方,京城或者就是附近的州郡,寻找粮食养活自己。
要是不逃,无米无粮,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以上是基于正常情况所做出的判断。
但衍洲城偏偏就违背了这个判断。
城外没有半点人离开过的痕迹,甚至一路上,柳槲都没有见到过几个流民。
这是第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第二件奇怪的事情,就是城楼上森严的守卫。
这个时间,正是灾后重建的时候。
州郡刺史不将城中力量花在安置灾民上,反倒是花力气在关紧城门上,这行为,怎么看怎么蹊跷。
他这么做,倒像是在防备着什么一样。
是防备着他们的到来?
柳槲摇摇头。
这不大合理。
他们一行人是来送赈灾物资的,有皇上亲封的圣旨。
无缘无故不配合旨意……除非太守想占据城池自立为王,否则他绝不可能安排守卫拒绝他们进去。
那么,这个防备的对象……结合前面流民几近于无的异样情况,柳槲想到什么,立刻放下车窗的帘子。
她叫停马车,直接起身,下去后,往后走到本次押送赈灾物资的侍卫队长的面前。
“蔺风,押送物资的事情不需要你了。现在,你去取一匹脚程快的骏马,带上陛下下的圣旨,快马加鞭,到隔壁崇州,找当地刺守。”
“告诉他,迅速派兵到衍洲来。若是他不来,便告诉他,驸马与公主皆被困在衍洲城,看他承不承受得起这个代价。”
元璟站在柳槲的身后,听着她对侍卫队长的交代,也明白了什么。
“驸马。”
他喊了柳槲一声。
柳槲转过头,看到元璟,双手抱拳,低头行礼。
然后抬头劝说道:
“公主,衍洲城现在怕是情况不受控。我等会儿分一支队伍给您,您跟着蔺风一起去隔壁崇州,先护住自己的安全。”
“那你呢?”
她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却唯独没有提自己的去向。
尤其如果自己真的跟着蔺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