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温迎都未睡安稳,因她昨日跪了一个时辰的膝盖隐隐作痛,她入住的小居室内没有药膏她只能忍着。
卯时,温迎迎来了她的训导嬷嬷夏嬷嬷。
夏嬷嬷不苟言笑,打眼一瞧就是个严苛冷厉的嬷嬷。
夏嬷嬷严肃地说道:“温迎,君上命我来教导你礼仪规矩,每日两个时辰,为期十日。教导内容包括坐立行走跪拜礼仪,上茶回话规矩等。君上说了十日若是没有教导好你规矩,让我自到训诫嬷嬷处领罚。所以这十日,你要是敢敷衍敢偷懒,我绝不轻恕!”
温迎轻叹口气回道:“是。”
夏嬷嬷斥责道:“没规矩!你刚刚回的话,若是让君上听到又会赏你一顿嘴巴。你该回,是,奴婢领令!重新说!”
“是,奴婢领令!”温迎咬着后槽牙重新回话,她自是不愿自称奴婢,可是上官冽非逼着她说!
夏嬷嬷冷蔑地睥睨温迎一眼,“听闻昨天君上只略略让你跪了一个时辰,你就受不住。为奴为婢跪是本分!今日就教导你跪拜的礼仪规矩,你入宣明宫后再不会有坐的机会,在君上面前多数就是跪着,若是让你站站那都是君上对你的恩赏,你自该感恩戴德才是。”
夏嬷嬷手执戒尺向温迎说道:“跪拜磕头规矩,双膝并拢,身体前屈额头点地,双手平行放在双耳两侧。若是君上不准许你起身,你只能双膝并拢跪地,直身,双手垂在身侧,眼眸下视不可直视尊者。尊者未让你起身,身体不可乱动。做一次我看看!”
跪拜磕头规矩温迎自小由大燕国教引嬷嬷教导过,只因她身份贵重,父皇母后又极疼爱她,从未让她行过跪拜礼。
温迎的跪拜礼做得一气呵成毫无瑕疵,夏嬷嬷手中的戒尺便没能责打在温迎身上。
“好,不错,不愧是大燕国的嫡长公主跪拜礼仪做得甚好。在君上面前当差,君上绝不会让你磕个头就让你起身。你膝盖受不住疼,皆因跪得少。你挺直身体,双手放在身体两侧,一直跪到今日训导时间结束。”夏嬷嬷把手中的戒尺放在了温迎的头顶之上,“好好给我跪着,若是戒尺掉下来,有你受的。”
夏嬷嬷自到椅子上坐下,凝视头顶戒尺规矩跪在地上的温迎,谁都知道头上顶着东西跪着,全身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放松最为难挨,她也是没有办法,大内官传君上令对温迎要最为严厉训导规矩礼仪,如若最终君上不满意她的训导结果,她就要去训诫嬷嬷处领罚,她如今这岁数再去领罚她在王城中还有什么脸面。
熟悉的痛感袭来,温迎烦躁的蹙起了眉心。
她的双腿是用来走路的,不是跪着受罪的!她算了算她至少还要跪上一个多时辰,这头上顶着的戒尺大概率会掉落下来。
时间缓缓掠过,温迎跪得腰酸背疼,膝盖麻木,身体没忍住打了个小晃,头上的戒尺滑落在地。
夏嬷嬷冷厉的声音在温迎头顶上方响起,“没用的东西,把戒尺拾起来,重新顶好!”
温迎不情不愿拾起戒尺重新顶在头上,继续忍受。
今日上官冽朝会结束的早些,他回到宣明宫就迫不及待让大内官唤温迎入寝宫伺候。
大内官去唤温迎时,温迎由于将戒尺掉落三次,正被夏嬷嬷训斥。
大内官领着温迎入到寝宫,示意温迎跪拜上官冽。
温迎刚刚跪了一个多时辰,她觉得如果再跪下她的膝盖就不能要了。
许是今日上官冽心情愉悦,并未与温迎计较未向他行跪拜礼。
他坐在书桌后面,嘴角微弯看向温迎,说道:“过来,为孤研墨。”
上官冽见温迎未动,沉声道:“怎么?孤使唤不动你!”
此时此刻温迎只想休息,这种强度的训导早已超过她的承受力,她不想再受上官冽给她的折磨,她双眸闪烁着愤恨的光芒怒视上官冽。
上官冽彻底被温迎激怒,他刚刚对她的那一点点的怜惜之情,此刻已荡然无存,他知她痛知她内心的委屈,他从朝会回来的时候就想今日他绝不会再让温迎跪。
可他对她的怜惜又换来了什么?她刚刚怒视他的眼神中显现出对他极度的痛恨!
既然如此,他不会对她再有一丝一毫的怜惜,身为奴婢再如何疼也要给他跪着,跪到他准许起身为止。
上官冽眼睛一眯森冷寒意覆上,厉声道:“温迎,这就是你今日学习了两个时辰的规矩!谁准许卑贱的你直视孤!既然你不想伺候孤研墨,就给孤跪下好好反省!”
温迎歇斯底里怒嚷道:“我痛恨你!痛恨跪!更加痛恨跪在你面前!我不跪!”
上官冽冷笑道:“痛恨?孤当初也痛恨跪,不是也要受着,一日十二个时辰,你知孤跪过最长是多久?整整十个时辰!孤不过让你跪了一个时辰你就受不住了?孤劝你,受不住也要好好受着,惹得孤不悦,说不定那一日孤会斩下温栩的头颅,送他下去与你父皇母后皇兄团聚去!”
温迎猩红着双目狠命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恶魔前落泪,她最终还是跪了下去,为了栩儿她只能如此。
上官冽凛声说道:“今日看在你是头一日学规矩,对于你刚刚对孤的不敬,孤就不计较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