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你别听他瞎说!”
陈元礼见沈娇娇沉默不语,还以为她真动了和离的心思,慌忙表态。
“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
没等沈娇娇开口说话,慕容紫的嗤笑声再次传来。
“哟,你刚怎么不反驳我的问题?难不成心意全靠靠嘴巴说?”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陈元礼。
陈元礼恼羞成怒,“慕容阁主,你四次三番挑拨我与娇娇的关系,到底意欲何为?”
“我一早不就说了吗?我想求娶大小姐。”
“娇娇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容不得你放肆!”
“那她也能和离啊,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能和离?”慕容紫双手一摊,耍起无赖,“怎么?就许你纳妾,不许人和离啊?”
陈元礼头一回遇上这样的泼皮,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也确实理亏,无力辩驳……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孟老爷打起圆场,顺势睨了陈元礼一眼,心中对这个姑爷生出几分嫌隙。
当日他就不该答应将两个女儿嫁给陈元礼。
如今搅得家无宁日!
可惜娇娇对陈元礼情根深种,他这个做爹的,只能私下提点女婿,多多照应养女。
想到这里,孟老爷叹了口气,抬眸看向慕容紫,“慕容阁主,纵使你出手帮了孟家,我也不会将女儿许给你。”
再看日头高升,已到用膳时分,他更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请阁主不要强人所难。”
“若无其他事情,请回吧。”
慕容紫哪里肯走?
他一宿没睡,辛辛苦苦破了梅庄案,带着满腔诚意来孟府,怎会甘愿就此离开?
思及此,慕容紫也不跟陈元礼争辩了,扭头看向沈娇娇。
“大小姐,我把你的丫鬟送了回来,也替你解决了梅庄一案,你怎能连个谢字都没有,就要赶我走?”
清朗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委屈。
沈娇娇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招架不住这架势,感觉头都疼了。
这男人为什么非要缠着她?
难不成两人真的认识?
等等,听义兄方才与慕容紫的对话,分明是认识的。
她眼睛一亮,视线越过慕容紫,落在孟珲身上。
“义兄,他到底是谁?”
孟珲见她终于想到了重点,悠悠然放下茶盏,起身走到沈娇娇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不认得了?你救过他的命。”
“什么?!”
沈娇娇倒吸一口气,抬手捂住嘴巴,惊愕不已,“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印象?”
孟珲扫了慕容紫一眼,娓娓道来。
“就在你五六岁那会儿,我陪你在外头闲逛,遇到一个被人牙子欺辱的小子。”
“你觉得他可怜,央我拿银子买下他,又跟他说了些‘莫欺少年穷’、‘人定胜天’之类的屁话。”
“见他毫无斗志,你还骗他说家里穷,唯一的银子都拿来买他了,让他日后多做善事,如果再次遇上,见你过得不好就来替你撑腰。”
沈娇娇听得满脸通红,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记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年幼时她听义父讲那些行侠仗义的话本故事,立志也要当一个侠客。
恰好那日跟义兄偷溜出去玩,遇到了个可怜的小哥哥,她只当自己是个侠女,善心大发拯救人家……
“他就是慕容阁主?”
沈娇娇羞耻地抬手捂住脸,透过指缝悄悄端量着慕容紫。
眼前这个贵气的男子,与当年那个满身是伤的脏污小子,完全就是两个人。
这谁能认出来啊?
慕容紫见她认出自己,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欣喜。
很快他又收起笑容,抬着下巴,拿鼻孔对她,“大小姐,你骗得我好苦!”
那日他被打得只剩一口气,是沈娇娇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他用尽全力记下沈娇娇的样貌,盼着有朝一日找到救命恩人,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谁知这人居然哄骗他!
他翻遍了整个临安城的穷苦人家,也没能找到沈娇娇。
谁能想到,所谓的穷苦人家,居然是临安首富孟家?
沈娇娇又心虚又丢脸,不敢看慕容紫,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孟珲。
“义兄是何时知道这事的?”
孟珲眉尾轻挑,“刚刚。”
她苦着脸,“怎么认出来的?”
“他没有恶意,对你抱有好感,对我态度也不算太差。”
好歹孟珲是掏银子的那个,慕容紫自然不会过于针对他。
“这也能看出来?”沈娇娇哑然。
孟珲抿了抿唇,抬手指向慕容紫挂在腰间的荷包。
“最主要还是那个荷包,再加上他单名一个紫,不就是你给他起的吗?”
她瞳孔猛地一缩,突然想起自己当年还干了一件蠢事——
她把自己的荷包赠给了那小子,说紫气东来,总有一日他会出头的。
回想起那羞耻的一幕,她脸颊烧得火热,只觉得整张脸都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