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佩坐在客厅,一直望着大门的方向,有些焦急难安,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陆家那边什么情况。
听到车子的声音,她赶紧小跑到门口,终于从一辆黄包车上看到了依萍下车的身影。
“妈,你怎么还不睡啊?这么大雨你出来干嘛?快回去!”依萍在车上老远就看到自家门口那个瘦弱的身影,着急地喊道。
傅文佩举着伞快步跑到依萍身边,等她下车站定,才拉过她的手往家里走:
“怎么样,这次去那边还顺利吧?没有和那边的人吵架吧?不过,依萍你怎么换了一身衣服?”
依萍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角,看着傅文佩关心和期待的样子,她实在是开不了口说出实情。
“挺顺利的,爸爸先给了八十块,说剩下的明天让尔豪和如萍送过来。”
“衣服是因为今晚雨太大,过去那边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如萍就把她的给我换上了,我回去洗干净就还给她。”
傅文佩有些欲言又止,知道自己女儿就是这么要强的性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哀戚戚地开口:
“是妈妈没用,不能让你穿上漂亮的衣服,我该知道的,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有不爱漂亮的呢!”
“妈,你说什么呢?我从来不在意这些东西,不然当初就不会跟着你一起离开陆家了。你放心,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我一定可以养活我们娘俩的!”
依萍对着傅文佩信誓旦旦地承诺。
母女二人相依偎着往家里走去,虽然身影有些单薄,但是背脊依旧挺的直直的,仿佛即使再大的暴风雨,都不能击垮她们。
第二天尤小栀起的早早的,昨晚还特意收拾了一些自己不常戴的首饰,到时候可以送到当铺去换上一笔钱,一起带给依萍母女俩。
结果等尤小栀兴致勃勃下楼的时候,就听到佣人阿兰和王雪琴的聊天。
这才知道,雪琴为了避开自己,特意让尔豪早点出发,毕竟在她看来,自己这个女儿就会胳膊肘往外拐。
尤小栀有些生气,对于雪琴的做法也是有些不满。
“你这个死丫头,这是一副什么表情,我才是你亲妈,一天天的就知道想着傅文佩和依萍那对贱人。昨晚当着老爷子还有依萍那个小蹄子,下我的脸面,眼里还有我这个亲妈吗?”
雪琴一边拿食指猛戳尤小栀额头,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治不了你,我已经跟管家说了,接下来半年你的零花钱减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以为家里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啊!”
尤小栀没有顶嘴,只是在心里暗自琢磨,尔豪和依萍的这次会面估计不会愉快,自己好不容易拉回来的一点好感值估计也得降回来。
有这样一群拖后腿的队友,真是惨啊!
如同尤小栀猜测的那样,尔豪和依萍的这次碰头,那是相当不愉快。
本来尔豪一大早起来高高兴兴,准备去报社上班,结果被雪琴拦住,要求先去依萍那里一趟。
尔豪很不乐意:“为什么要我去,我着急上班呢,有什么去的必要吗?”
雪琴叉着腰:“怎么,我是你妈,这点事都使唤不动你了是吧?说到底还不是你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如萍,昨晚那边来要钱,非说二十块不够,如萍那丫头就说今天要跟你一起去看看情况。”
“那穷酸的地方有什么可看的啊,傅文佩那个老女人,就知道装可怜,一会儿头痛,一会儿咳嗽,估计就是想着要将你爸爸勾引去呢!”
昨儿尔豪回来晚,不知道依萍已经来家里的事,但是看着雪琴这么生气,也不禁有些上火。
“依萍什么意思啊,二十块不够两个人生活吗?她是要穿金戴银出去吗?妈你等着,我这就去骂她一顿。”
这就是雪琴的高明之处,说话总是说一半藏一半,说的是想让对方听的,藏的的自己不想让对方知道的。
你说她说谎了吗?这不是也没有啊。
……
依萍在家里纠结了许久,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昨天大意落在了陆家,剩下的多多少少都打了补丁,实在是不适合出去找工作,咬咬牙,还是将昨天如萍给的那件鹅黄色旗袍穿上。
“如萍应该不会介意的,等我找到工作,我干脆赔一件新的衣服给她好了。”
所以等尔豪到这边的时候,就惊讶地发现依萍此时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十分昂贵,瞬间怒火上头:
“依萍,你昨天不是还去家里要钱,说是马上就要流落街头了吗?怪不得你觉得二十块钱不够,确实不太够。”
“毕竟你穿着的衣服、鞋子,都不便宜,把自己的情况说的那么惨,结果是骗人的,你这样爸爸知道吗?”
依萍十分难看,气血上涌,脸涨得通红,最后那一点骄傲没有办法让她能够当着尔豪的面大声反驳,开口说衣服是如萍的。
“你来我家干什么?是爸爸让你来说这些话的吗?看看我和妈妈有没有被房东赶出去,有没有在街上乞讨?”
尔豪从荷包里掏出二十块,递了过去,抱怨着:“你以为我乐意来这破地方,这不是得给你们送生活费吗?昨天假模假样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