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从驾驶室下来,马槽打开,慕容良和几个士兵先跳下来,然后一个穿着红旗袍的女人被士兵们架了下来。佐佐木冲士兵扬了一下雪白的手套,看了一眼那女人转身进了办公室 。
看见列队都散了,谷川一路小跑进了惩戒屋,稻田却盯着慕容良迟迟疑疑没动身。
慕容良看着那女人,皱了一下眉头指了指那个小黑屋说:“先关在那里吧。”两个士兵连推带搡把女人关进吴宝住过的那个小黑屋。
“哎!回来!太君!回来!”见两个小士兵转身走了,这妓女拍门大叫起来。
看起来慕容良心情不是太好,他阴沉着脸好像在思考什么事,听见这女人的喊叫,他皱着眉头走过来不耐烦的说:“喊叫什么?”
“哎!你是日本人还是满洲人?”这女人隔着门问他。
“有什么事快说!老子心情不好!”
如果她不是女人,慕容良恨不得进去暴揍她一顿,发泄一下抓捕失败的窝囊气。他后悔和小田出去时没带枪,否则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让黑记跑掉,也懊恼自己当时没认出他来。
“这里连张床也没有,我怎么睡觉啊?”桂花香在妓院过惯了舒服日子,哪受得了这没有窗户的小黑屋。她一进来就闻见这里有股刺鼻的臭味,通过门上的小窗和钉着木板的窗口缝隙射进来微弱的光,她看见里面空荡荡的,连一块木板都没有,于是她大叫起来。
慕容良一边转身一边说:“先待着吧,马上就有床啦。”他心里清楚,那个有洁癖的佐佐木此刻早已憋不住了。他绝对认为佐佐木现在正在洗手,然后叫士兵去烧洗澡水,这个洁癖狂对女人也到了极度需要的疯狂地步。
“喂!慕容桑!叫稻田烧水!”
佐佐木打开门喊了一声。真不经念叨!慕容良刚刚才想到这里,马上兑现了。
慕容良答应着,向稻田走去。所有的人都回屋里去了,只有稻田孤零零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他走向稻田的时候路过牲口饲料屋,塔斯哈就被关在里面。他对稻田说:“到厨房给佐佐木队长烧两盆洗澡水。”
稻田本身就属于那种勤务兵之类的角色,一般不出去执行任务,院子里所有的杂活都有他的身影,每天给佐佐木烧洗澡水也算是常规任务。
“两盆!”慕容良说完向那个屋子走去。
“慕容桑……”稻田喊住了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慕容良疑惑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申云昊不在里面!”稻田说。
“不在里面?他不是关在这里吗?” 慕容良边说边走到门口推门一看确实没有塔斯哈的身影。他心里一惊, 这才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惩戒屋今晚上没有审问犯人,怎么却灯火通明的?刚才光顾着和那个妓女说话了,忽略了这一点。
他快步走到惩戒屋,推门看到的一幕他终身难忘。
浑身赤裸的塔斯哈像从血水池子里捞出来的一样,他四肢伸展被绑在刑架上,松本和谷川正手忙脚乱解开捆绑他脚腕的麻绳。慕容良大声问道:“松本,谷川!谁给你们的权力私自审问犯人的?”
松本仗凭自己是日本人,平时对慕容良恭敬也是碍于他一直在队长身边,不管怎样,他也是支那人。他一个人的时候,松本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这个蠢猪放跑几十个支那人,难道不该给他一点教训吗?”他傲慢的站起身来看着慕容良,一副你能把老子怎么样的表情。
慕容良看着他那副嘴脸,恨不得掏出手枪一枪崩了他。他点点头说:“好好好,我去问问佐佐木队长,有人竟敢在没有他命令的情况下擅自审问疑犯,好,你俩等着!”说完他气狠狠的出了惩戒屋,身后的松本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谷川看着走远的慕容良对松本说:“他好像不是支那人,他是满洲人。”
松本说:“管他满洲人还是哪里人,在我眼里他们都是支那人,如果不是天皇陛下帮助那个乞丐皇帝建立满洲国,他不也是个臭支那皇帝吗?在我眼里,满洲人和支那人一样不值得尊重。”
慕容良走到佐佐木办公室喊了一声:“报告!”
“进来!”佐佐木正躺在椅子上听日本歌曲,见慕容良进来,他继续闭眼跟着哼哼。
“慕容翻译!坐吧!陪我喝一杯怎么样?”他心情大好的睁开眼看着慕容良,丝毫没因为抓捕失败而感到懊恼。在他看来,抓住一个黑记大不了一枪崩了,对他而言没什么感觉。但是抓回黑记的女人,这意义就不同了,首先可以用她来诱捕黑记,最主要的还是她能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快乐,这快乐的感觉远远胜过看着一颗子弹穿过黑记的脑门所带来的刺激。
慕容良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报告,不能让他们再拷打塔斯哈了,万一真打死了,自己将万劫不复。他甚至想到他从此再也进不了石家大门,石榴会毫不客气的把他推出大门再啐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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