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的?
陈深先一步坐在了沙发上:“没事做,就先在这混一混。”
张凯杰跟着坐下:“太见外了哥,你想做事还不简单,晚上我安排一下,叫上以前的玩伴,再怎么也要聚一聚,他们要是知道你回来,很高兴的。”
张凯杰的热情陈深相信是真的,第一眼的那种惊讶和亲切的神态大概率装不出来。
他们这一代,一共五个人。
陈深有个姐姐,张凯杰是姑姑独生子,二叔家还有两个孩子,也是一男一女。
记忆之中,三家小有摩擦,但总体还算可以。
曲妙的担心陈深明白,夫妻大难临头都要各自飞,又何况是家族企业,这个时间突然上门,不见得是好事。
“别了,没必要,你要是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或者就在这边的食堂吃,五星级酒店的厨师做的,也还可以。”
张凯杰好像很惊讶,上一次见陈深还是前年过年,去年过年陈深都没回家。
以前的陈深是那种很活跃的,有点中二的热血少年。
也是很喜欢跟大家一起玩的那种。
现在沉淀了?深沉了?
还是因为陈火锅这件事对于他,也如同悬在房梁上的剑,不得不跳下高楼丈量这世间的寸寸尺尺?
张凯杰移开看向陈深的目光。
“什么眼神?觉得我戏子从良?”
张凯杰笑道:“我可没这么想,也说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句话要是放到两年前,同样也可以这么说。”
张凯杰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几句话,一琢磨,有点惊讶。
惊讶于陈深的洞察力,热血青年好像真的觉醒了。
一个大家,几个小家,总会有自己的打算。
陈深不去陈火锅,反而向往娱乐圈,对于其他几个有事业心的小辈来说,总归是好事。
只是这些事他们几个从来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说过。
陈深点破,也就意味着摊牌了,伱来干啥直接说就是了。
“二舅做厂房的时候,有一笔借款是大舅担保的,最近公司什么情况哥你可能也听说了,对赌失败,资方上门,银行那边已经来了好几个电话,做厂房的那笔欠款拖不下去了,人家要起诉,我妈手里有点钱,掏了一半,剩下的大舅和二舅也凑了一半,但是,剩下的就很难了。”张凯杰看向陈深,开门见山。
好像在说,我说了,但你接得住吗?
“所以你过来,是想问余庆餐饮的账上还有多少钱?”
张凯杰愣了愣:“差不多。”
陈深反问:“如果非得追究源头,陈火锅扩张的战略是谁在做?”
张凯杰:“你爸.和我妈,大方向你爸定的,具体发展我妈细化的,但现在说这些已经为时已晚。”
陈深摇头:“张飞带个孙二娘找资本玩战略,何必呢。”
张凯杰:“你”
陈深:“姑姑怎么想?或者说你怎么想?”
陈深的话一句接一句,没有给张凯杰思考的空间。
前一秒还在想这些你懂什么?后一秒又想马后炮谁不会说,随即又有些气愤。
哥几个在前线打天下,让你去追求你所谓的梦想,到头来还说风凉话?
“怎么想重要吗?问题是怎么解决当下的困境,亦或者怎么保住陈火锅,毕竟这是我们两代人的心血。”
“怎么保?”
“凑钱,瘦身。”
陈深摇头:“最坏的打算呢?”
张凯杰皱眉,沉默许久之后才道:“保人.以及留后路。”
陈深点头,微笑回应。
张凯杰站起身来,有些恼火,想怼人。
可是,当他注意到这间办公室是陈芊语的之后,冷静了下来。
自己这个表哥怎么可能这么冷静?是表姐授意他说这些的?还是大舅?
张凯杰好像有点明白了。
陈深的意思是最坏的打算才是最好的打算?
这个意思如果是陈深自己表达的,只能说明表哥冷静的可怕,或者说对于陈火锅确实没有什么归属感。
如果这个意思是大舅跟表哥说的,说明大舅也在做最坏的打算。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陈火锅的债务不是凑钱能解决的。
利用杠杆大肆扩张之后,盈利跟不上,潜在窟窿越来越大。
“我还有点事,哥,我就不吃饭了,改日我再来请你吃饭。”
张凯杰说完,转身就走。
陈深站在了落地窗前。
这些事大吗?
对于陈火锅来说,天大的事。
如果是一个成熟的企业家,无非就是生意失败而已。
老头子在这方面成熟吗?陈深还真不知道,这种危机有些人一辈子也碰不上。
失败和成功,得看老头子自己怎么去定义。
所以,关键点目前还是在老头子手上。
对于上辈子就起落好几次的陈深来说,也就是那点事。
如果盲目往里面搭钱,就像是往池塘里扔一块小石头,溅起来一点水花,别说解决问题,看起来也掩盖不了什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