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古人说的‘三十而立’应该就是虚岁,所以这个生日我想请些同窗、好友......你那天能来吗?”季正忐忑地望着她,
又说道,“听姨妈说,丁佳民三十岁的时候办了六七桌酒呢。”
林静冷冷地睨着地,说道:“那是丁佳民老家那边的习俗,我们这儿三十岁的生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你能来吗?今天秋逞的婚礼上有兄弟单位的熟人,也有我高中同学,他们都见到了你,所以.......那天,我希望你也能来。”
林静的心乱成一团,在检票口对他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说罢,她匆匆忙忙地走向安检口。
那个黄色帽子挂在她手臂上,在人流中十分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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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再说”?
她这样心软的人话“再说”,那就有八成希望,季正的心中又充满希冀起来。
走出高铁站,月朗星稀,一切又安静起来。
网约车司机还在等他。
上了车,司机大哥问:“帅哥,现在去哪儿?”
季正报出了酒店名字。
“刚送女朋友去坐高铁?”司机大哥又问。
“嗯。”
"女朋友在别的城市工作?”
“她在S市念书,大四。”
“难怪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司机大哥笑着说道,“那毕业就可以回B市咯,你们就不用两地分居啦,不过就算留在S市,高铁也就三十分钟就到了,比上班通勤还快呢,我在早高峰的时候去接客人在高架都能堵上半个小时呢。”
季正听后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只是安静下来,才觉得小腿上火辣辣的。
所以注意力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在这之前,他根本就没感到疼,只是害怕自己“用力过猛”把事情搞砸了。
季正还在回味今晚那个绵实而紧密的拥抱,
这个拥抱,他没有想到,
虽然他想过。
捡帽子也并非有意去“挂彩”,就是想到去捡了也就捡了。
只是费点力气罢了。
他不是半途而废的人,挂在树上又怎么了?
他又不是够不着。
只是爬下来的时候,听到她的喊声,心里着急了些,才蹭到了枝条。
至于那个手机竟然会对着河面,完全是“意料之外”,
他可不会再做让她害怕的事情呢。
本来是用车钥匙支棱着手机,对着灌木林的方向照明的,后来大概是斜倾了,才会意外地对着河面,可把她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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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浅笑着勾了勾唇角。
想起童年那个午后,他央求表姐和他一起去抓蝌蚪。
要走的时候,因为她随口一句“那边还有大的。”
他便趁着她不注意,趴在岸上伸出了大半个身子,用瓶子去够更远处的大蝌蚪。
但他没想到岸边的土竟然是松的,一下子就滑进了河里。
刚开始他并不害怕,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旁边有几个叔伯在劳作,而且水也不深。
那会虽然他很小,但也不是完全的傻瓜,他原想着就算掉河里也会有人救他。
但是水呛到他嘴里时,便开始慌了,他看到表姐在岸上呼喊,还把手伸给他,
但哪里够得着呢?
他心一急,一扑腾,就往下沉。
最后是被哪个叔伯救上来的,他也不知道,印象已经模糊。
他只记得全身湿透,光着身子躲在被子里,被外婆、外公轮流地骂,那些赶来看热闹的邻居还嘲笑他。
他被关在房间的时候,没感到后怕,只觉得丢脸。
可在没人的时候,她偷偷开了房门,在床边安慰他,一直没哭的他却流了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会流眼泪。
然后她帮他擦眼泪,还要他保证以后再也不做危险的事。
这些他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