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魂穿后第一天就跑去找“自己”的下落。
原来“自己”还在医院治疗,可林静不敢贸然扯下口罩在父母面前露面,神出鬼没般地在医院守了几天,才等来消息——“自己”脑部受伤成了“植物人”。
她当时甚至打算跑到父亲的跟前,自荐去给“自己”当护工。
毕竟——再好的护工也不及她本人尽心。
可当她亲眼目睹“自己”躺在病床上插着管子,头发剃光,却毫无意识的样子,一下子就丧失了冲到父母跟前的勇气。
哪怕现在她脑中还是林静的所思所想,但林静的物理属性和社会属性都还属于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
也是啊,两个老人眼中的女儿虽然昏迷,但毕竟还活着,
她又能算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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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楼梯的角落。
一个瘦弱的女子蹲在地上哭泣。
在医院这种地方,有人哭,其实也不为奇。
只是也未免哭得太过伤心了吧?
一个白净的男人站在台阶高处,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在阴影里止住了脚步。
林静的指甲死死地扣进掌心,
忍不住想:怎么不索性死了呢!
这不过只是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虽然她这两年有些厌世,但还没到要自我了结生命的地步。车祸那天她只是抑郁后晃了神,并没想着要寻死,可......谁想到,遭了这样孽!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自己那貌合神离的老公会笑么?
也没见丁佳民来医院探望几回,依着那渣男虚伪的德性,如今不趁着无人时拔管子就不错了!
小森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些天没有人给他辅导功课,但愿被送到奶奶家了吧,婆婆虽然不咋的,但至少照顾孩子方面也比有暴力倾向的丁佳民靠谱些。
这些天也不知道自己那心理承受能力极差的母亲李女士是怎么挺过来的......
她哭得昏天暗地,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感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林静僵住了,抬眼一看,竟然是她的表弟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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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正这人心思细腻。
他并不相信,一个不是家人的人在探病后,会伤心如此。
所以,他一路跟了过来,见到这女人哭得摧心折肝.......他忍不住走出阴影,走下楼梯,伸手拍了拍女人的肩。
他指了指楼道:“我看到你从那边的病房门口过来!”
女子瞧见季正后,仿佛也愣住了。
好似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她伸手扯下了口罩。
一看到她的脸,季正差点惊呼了!
“你......怎么这么的像?”饶是季正这般沉稳的人,还是惊讶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但是接下来更让他惊奇的是,女子喊他“阿正”!
“阿正”这是季正的小名,除了家人,也就是表姐这么唤他。
这一声“阿正”让季正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可他的表姐林静明明还在病房还昏迷不醒啊。
“你是谁?”季正怔怔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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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程公寓。
早晨六点三十分,阳光透过窗帘,洒了一线金黄在地上。
徐致成在这个点准时醒来。
这么多年来,徐致成在保持身材方面十分自律,没多久他便穿好衣服,打算出门晨跑。
下楼的时候,他看到系着围裙的林阿姨弯着腰,正对着一个纸袋喷洒酒精。
只见林阿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慌张地举起纸袋:“这是KFC早餐.....!”
徐致成被她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只淡淡地扫了一眼,戴上耳机,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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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小区里跑了半圈,才想起昨天那林阿姨好像是问过他要不要吃油条。
跑步回来,徐致成瞥见那女人正一本正经地在餐桌上摆KFC的油条。
他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便去楼上卫生间冲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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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换上正装的徐致成从楼梯上缓缓下来。
林静抬头看了一眼,晨光照在那男人的身上,人模狗样的。
连每根头发丝都是精神的,积极向上的。
还带着一丝从容和优雅,这种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是实打实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才能拥有的。
林静作为过来人,实在太清楚这样的男人,对于年轻女孩们的杀伤力。
幸而她活着的时候已经人到中年,现在又“半死不活”了,俗话说“人鬼殊途”,现在自己人和鬼都算不上,自然对“优秀、帅气”的雇主大人“免疫”了。
她淡淡地收回目光,只想着要提醒他社区工作人员上门做核酸的事,万一这男人“复阳”就惨了,连累她都要被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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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致成瞧着愁容满面的沈阿姨和桌上的油条,心里直摇头——KFC不是学生才会吃的东西吗?
这也倒罢了,可这林阿姨一副漠视人的神情是摆给谁看呢?
心术不正固然可恶,但一副看破红尘的悲苦腔调,更让人觉得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