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凝眉,宣皇后皱眉:“此话何意?”
苏襄和王氏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自己唯一的儿子会对他们有如此评价?
苏昊然嘴角浮上一丝苦笑,眸底却划过一丝阴冷的恨意:“臣自幼体弱,日夜啼哭不止,恰逢一位道人经过,对微臣的父母说,自己身有反骨,定是忤逆不孝之人,劝臣的父母将臣抛弃。”
“后来,臣被他们弃置于乞丐蜗居的街角,任由臣自生自灭。”
语落,苏昊然抬眸看向仁慈和蔼的宣皇后,轻声问道:“娘娘可知臣是何时出生?”
宣后从未见过这样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轻声回道:“莫非你出生于大雪之夜?”
“正是。”苏昊然自嘲一笑,面上拂过一丝让人心碎的神情:“那一年的冬日格外的冷,冷的街边冻死无数乞丐。”
“那时你很小,已经没有记忆,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又是如何活下来的?”宣后立刻找出了苏昊然话中的漏洞。
苏昊然冷冽一笑,凄凉悲伤:“臣三生有幸,遇见一红衣女子将我收养,不辞辛劳,耗费银钱为了寻得名医,替臣调养好身子,抚养臣长大。”
“这些事养母从未在我面前说过半句,是臣听见府中下人和养母的女儿小声谈论时听见的。”
苏昊然看着宣皇后,眸底含着泪花,颤声问道:“陛下,娘娘,臣的生父生母从未在乎过臣丝毫,对臣的生死更是置之不理,能怪臣对他们不孝吗?”
“可他们不还是将你养大了吗?”成帝轻声问道。
苏昊然轻声道:“他们不是真的想要将我养大,我只是被他们当做挟持我养母的棋子带回到苏府养大。”
“宣皇后,陛下,我不记得当初发生了什么,只是清楚的记得苏襄和王氏用我和一些其他的人威胁我的养母做一件事。”
“我的养母就是因为这件事和我的姐姐死在了滕州城外,尸骨无存。”泪水倏然而下,苏昊然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死命的咬着牙不愿发出哭泣的声音。
养母曾经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他绝不能让养母失望。
宣后和成帝对视一眼,满眼疑惑,而后默契的看向苏昊然,问道:“那后来呢?没有人去查吗?”
发生了人命案,怎会没有记载。
“我不知道!”苏昊然死命的咬着嘴唇,不愿自己失态流泪,沉声道:“我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墙头马上一片血色,我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宁安城。”苏昊然看着成帝和宣后,轻声道:“臣这些年一直与他们两人作对,便是为了能够得到当初的真相。”
“可他们从不提及过往,只是会对臣发火,逼着臣认错,最后臣一气之下出门拜师,央求师父替我查清楚真相。”
“那你还记得其他的事吗?”成帝接着问道。
宣皇后见成帝忽略了很重要的笛子,当即出声询问:“还有那只笛子?你为何会对哪只笛子那么感兴趣?”
“臣依稀记得养母手中有一只玉笛,笛子上篆刻着一只白兔。”苏昊然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敛去眸底的神情,垂下头颅,不愿让成帝和宣皇后瞧见自己的面上的悲戚。
“至于其他的事,臣真的不记得了,当年臣才五岁。”苏昊然攥紧拳头,满心悔恨。
他好恨,恨自己当时太小,恨自己没有记住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如何知道那个丫鬟和你养母女儿说的话就是真的?”成帝无法相信会有父母将自己的亲生子弃之不顾,任由其自生自灭。
“城楼之上,母亲和姐姐一去不归,我咬了苏襄一口,抓烂了王氏的手背,他们亲口说老天不长眼,没有将自己冻死在街头。他们说我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们说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苏昊然垂眸,面容悲凉。
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们,永远也不会。
他不认识苏襄,不认识王氏。
此生他的亲人只有母亲和姐姐。
王氏死了,苏襄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仇人。
“他们如此待臣,又怎能奢望臣奉养他们终老?又有何资格指责臣不孝?”苏昊然看着成帝,面容悲凉,轻声问道:“陛下,臣今日如此对待他们,怪不得臣丝毫。”
“臣的至亲至爱于十一年前离世,如今臣孑然一身,他们没有资格要求臣奉养孝敬他们!”苏昊然执着的斩断苏襄和已故的王氏与自己联系。
成帝看着眼前人,沉声问道:“这是你的家务事,可苏襄毕竟是丞相,传出这些会惹出流言蜚语,还是要稍微收敛一些,莫要落人口舌。”
苏襄却没有同意,执着的回道:“苏襄和王氏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臣的父亲自臣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是臣的母亲将臣抚养长大,臣的母亲于十一年前离世。”
“臣孜然一人,无牵无挂,此生只想要查清楚十一年前发生了什么,查清楚母亲离世的真相,为母报仇!”
成帝看着骨子里书着执着倔强的苏昊然,眸底浮上一丝无奈:“这骨子倔强劲怎么与沈珞那般相像!”
苏昊然抬眸看着成帝,轻声道:“陛下,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