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子永看着沈珞,开口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哪里轮的到你一女子说话。”
“让你家大人出来见我。”匡子永冷声呵斥,拨出自己手中的雁翎刀直指马车。
沈珞微微皱眉,看着眼前人,刚要说话便被谢昀笙拉回到马车上。
谢昀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你安心坐着,交给我。”
“你受伤了,又能做什么?”沈珞心有疑惑,劝道。
谢昀笙温和一笑安抚着沈珞,抬起右手掀开马车帘幔,踱步而出:“聚众持械劫狱,轻罪者羁押十年,重罪者斩立决;沈大人秉公处死劫狱之人,何错之用?”
“那你也不能杀我师父。”匡子永带着一众师兄弟一意孤行。
谢昀笙站在高治身前,抬起右手抽出高治腰间的长剑,动作娴熟而又漫不经心,好似眼前这些人如蝼蚁一般。
他迈步向前,霸气威仪:“沈珞乃姜国陛下亲封的北镇府司司徒,所杀者皆该死之人。”
“尔等截杀沈珞便是与朝廷作对,尔等若是敢动沈司徒一根头发。我可发誓,三日内,扬威武馆坐下弟子、家眷、仆人、丫鬟九族连诛,鸡犬不留。”
语落,他迈步向前,气势如虹,冷声喝道:“尔等若有胆子,上前来战!”
张辽张康听见谢昀笙的声音,争先恐后踏下马车站在谢昀笙身后握紧手中的信号筒,蓄势待发。
恰此时,席盛东赶到,放声大喊:“截杀朝廷命官是诛九族的重罪,莫要为了一时义气,害了家人性命。”
他翻身下马,带着士兵护在沈珞马车前:“公孙胜公然劫狱本就是死罪,便是司徒大人不动手朝廷也会派兵缉拿,到时死的就不是公孙胜一人,你们也逃不掉。”
“沈大人杀了公孙胜,是给你们一条生路啊!”
席盛东将自己脑海中能想到的话都说了一遍,只想化干戈为玉帛。
匡子永本是意志坚定的想要杀了沈珞为师父报仇,可涉及家人妻子他们动摇了。
谢昀笙再度上前,背脊挺直,不怒自威:“不怕株连九族,大可上前一步,与我对战。”
“沈珞,我们走着瞧。”匡子永上马。
马上,他狠狠的剜了一眼沈珞,满眼恨意。
这件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等沈珞落单,他会不计一切代价杀了沈珞。
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沈珞,不仅可以为师父报仇,还不会牵连到家人。
匡子永等人撤离,席盛东也带着下属离开,沈珞和谢昀笙继续赶路。
沈珞失去了群战的机会,不愿搭理谢昀笙,而谢昀笙不顾一切挡在她身前那一刻加让她坚定了远离谢昀笙的念头。
她要报仇,要找证据,这条路她走了十一年,以后也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这条路上有她一人足矣,不会牵连他人。
谢昀笙见沈珞不说话,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让你失去了一次群战的机会?”
沈珞没有说话,谢昀笙知她在生闷气,缓缓开口道:“小喽啰而已,不值得你动手,随意打发了便可。”
他太了解沈珞的性子,她看似温和,平易近人,进退有度,实是拒人千里,连一丝人情也不愿担负。
她觉得自己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指不定那天命就没了,所以她从不与人交往,也不愿让别人了解她的过往,想让自己像风一样来去无痕,哪怕消失也不会被人发觉。
可她不知她若空中的骄阳炽热耀眼,没有人能忽视她的存在。
只她自己一人认为自己可有可无!
沈珞回眸想要让谢昀笙闭嘴,却撞入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眸,清冷却又温润如玉,让她挪不开视线。
她微敛眼眸不敢看他,却瞧见他的衣袍有血丝渗透,忍不住指责:“你明知自己受了伤,为何还要挡在我身前?你明知那些人并不是我的对手?”
“可我不愿你一人面对所有。”谢昀笙眸光炙热的看着沈珞似是感觉不到自己伤口正在裂开,任由血水渗透衣衫。
我只想要将你护在我身后,与你同行。
她取出自己腰间锦袋和纱布,交到他手中:“你用的药不利于伤口恢复,用我的。”
“我让高治停下马车为你上药。”说着她便转身去唤人。
她见不得他受伤,会担忧,会牵挂。这样的情绪很是陌生却又很熟悉,让她无法控制。
“那些人不会轻易放弃杀你,他们一定还跟着你。”他急忙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他看着沈珞,面色惨白:“沈珞,别让自己置身险地。我可以忍,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上药,来得及。”
他看着沈珞,眸光温柔清澈,如月般静谧深沉,身子却缓缓倒下。
沈珞来不及思考将他搂在自己怀中,微颤的睫毛划过她的脸颊,微弱的喘息声在她耳畔回旋。
她看着他胸前的血迹,取走他手掌的锦袋。
…………
谢昀笙缓缓睁开眼眸,对上张康急切的眼眸心底拂过一丝失望默默转身。
“阿兄,公子醒了。”张康连忙唤来自家哥哥,而后开口劝道:“公子,您伤的本来就重,伤口一直不能愈合,您为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