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院长,纵你桃李天下,门生弟子官居高位,也没有资格阻拦本官断案。”沈珞将随身包袱放在案几上。
柯冯霖、宋学胜看着沈珞抚着自己包袱好似抚摸着自己心爱之物一般,顿觉手脚冰凉,不敢言语。
传言北镇府司沈司徒随身携带一个黑色包袱,那黑色包袱中放着陛下命天下第一铸剑师为沈司徒量身打造的独门兵器,见过兵器的人都死了。
“二老出自名门,德高望重。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该管的。”谢昀笙看着两人,柔声警告,挥袖间缂丝蟒纹若隐若现。
二老也曾上京面圣,见识过皇家威严,今日本就被沈珞吓破了胆,又瞧见缂丝蟒纹双腿软的险些跪倒。
两人不敢多言搀扶着对方稍稍后退一步。
谢昀笙见两人退后一步,收回目光,取来案卷一一阅览。
“大人,您这是何意呀!”席盛东看着沈珞,心头袭上一丝疑惑。
沈大人行事严谨,得陛下厚爱从未有逾越之举。
今日为何会对二位院长这般无礼?
周禹捂着自己的脖颈,面色发白,很是虚弱:“大人,您这是何意?”
沈珞未理会周禹,十指相叠撑起下颚环视四周众人,眸光清冷深邃,沉声反问众人:“你们觉得一个经不起言语惊吓便不打自招的家丁,有那么深的心思,连杀数条人命不露一丝破绽吗?”
席盛东小心翼翼的问道:“方才他不是已经认下了杀了很多人了吗?为何大人还要质疑?”
“杀顾小姐的是卢文照,可杀另外六位女子并非是他。”
说着,沈珞看向满眼疑问的席盛东,提醒道:“卢文照是背后之人推出来的替罪羔羊。”
“大人有话明示。”席盛东暗暗咽了咽喉咙,脑袋如同浆糊一般,模糊一片。
“今日清晨,本官审问过顾家家丁。昨日清晨有一人故意接近卢文照,之后卢文照便如同换了一个人。”
沈珞放下双手,取走谢昀笙递过来的案卷翻阅:“是有人放大了他内心的欲望,激起了他的杀心,其目的是为了了结与自己有关的案件,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对吗?”
语落,沈珞放下案卷看向周禹,目若寒冰,锋利如刀:“周禹,周夫子!”
大厅内,静默无声,针落可闻。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周禹,满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周禹,十八岁乡试第一,二十一岁临考时父母丧生,他守丧三年错过科考,故而留在真定府教书。
他为人谦和有礼,处事公道,偶有交不起学费的学子,他也会慷慨解囊。
这样的仁义忠厚的少年,怎可能是凶手?
“周夫子绝不是凶手!”沉寂下去的柯冯霖,三步并作两步才冲上前来为周禹辩解。
周禹是自己的学生,品性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不久前与自己的女儿情投意合定了亲,他绝不可能是凶手。
周禹脸色惨白衬的脖颈间的掐印异常鲜红。
他迈步向前,控诉道:“沈大人,你怎能如此污蔑在下?”
“沈大人以女子之身由江湖入朝堂,堪为天下女子表率,如今怎能满口胡言,损坏在下清誉。”
张辽将自己准备的笔墨纸砚摆放案几上,而后便为谢昀笙研墨。
张康守在谢昀笙面前,谢昀笙拿起毛笔开始记录案卷。
沈珞瞧见谢昀笙主动担下师爷记录文案之责,看向周禹:“你杀那些女子是因为你就要成亲了,而将要与你成婚的女子是静禾书院院长的独生女柯心柳。”
“你心里很清楚只要你娶了柯心柳便可以借助你院长岳父的帮助,参加科考,而后平步青云。”
“但科考严苛,所有应试举子需在自己参加科考前一年将自己名字上报,而后朝廷会查述你的所有过往、父母亲眷以及婚姻状况。”
语落,沈珞看着堂下面色惨白的周禹,开口道:“你的过往如阴沟中的馊水一般臭不可闻,恶心不堪。遂意你决定再度犯案而后找了一个替罪羊,将自己肮脏的过往和罪行一并抹去。”
“胡言乱语,你在说什么?”
周禹双手紧握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而后冷声道:“你不能为了在自己功劳簿上添加一笔,就污蔑在下。”
“在下虽无一官半职,却是举人,是应试之身,你攀诬勾陷于我,是死罪。”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懵。
柯院长当即上前:“沈大人,你怎能如此污蔑老夫的女婿,损我静禾书院名誉。”
“今日你若是拿不出证据。老夫便是拼死也要上京面见皇上告你污蔑构陷之罪。”
情势瞬间变得紧张,可沈珞没有丝毫动容,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周禹:“既然你什么都不认,那本官为你讲一个故事!”
语落,沈珞不等他人开口,接着道:“二十五年,有男婴出世,五岁其母病丧,次年其父另娶。其后母生性泼辣,为人事故,生的两幅面孔,在丈夫面前贤良大度,在继子面前谩骂指责,拳脚相加,凌虐欺辱。”
“少年出逃得遇江湖人士开始习武,自幼遭遇在他心中留下恶种,少年不敢对继母下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