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6月中旬,白鹭已经能在户外感受到初夏的热度,好在家里太阳直射不到的房间还是凉快的,教室因为挡着夕照,就不那么友好了。
教室里阳光透过粉色的窗帘在每个人身上都映照出粉色,每个人脸上都有着疲惫,眼睛却是晶亮。
翁老师悄悄地走进教室,已经是下午第三节课了,阳光还是刺目的,这节课原本是英语老师要的,用来给大家做英文作文讲解,不过教英语的赵老师今天临时被上面叫走了,翁老师将自己的语文课换了过来。
翁老师没打算在这节课上讲什么,该讲的,都已经反复讲了,他想给大家放松一下,也最后给大家打打气,语文还是一个看重日常积累的,能临阵磨枪的,还真的不多。
翁老师走进教室让同学有些诧异,等翁老师和大家说是和英语课做了交换,同学们开始更换自己摆在桌面上的笔记本。除了当节课要用的书本和铅笔盒,老师是不允许放其他东西的,那种将书本练习册堆满半个桌子的情况,在这里是看不到的。
翁老师等大家换了语文的笔记本出来,笑了笑,“这节课,我们讲一下最近的周记作文。”
周记作文是从高一就开始的,每人单独准备一本厚厚的大笔记本,每周一篇作文,不限题材,只要写的不是诗歌题材,字数就不得少于六百字。考试要求的论述文、叙事文等作文题材,自然是在每周的语文作文课上讲解并布置作业的。
白鹭喜欢周记这种形式的,不限题材,就可以按自己的喜好进行书写,白鹭还在周记里写过自己编的童话故事,不过最多的还是类似随笔的作文比较多。
翁老师每篇周记作文都会认真批阅,白鹭有时候都在想,翁老师大约每天都要阅读几十篇作文,毕竟翁老师可不止教文科班,还要教理科班,每个班的每个人都是要写周记的。
翁老师这时候已经从厚厚的一沓笔记本上,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因为每个人用的笔记本都有些差别,大小、颜色都略有差别,作为已经收发了快两个学期的语文课代表,白鹭一眼就认出,翁老师拿起的是吴丽莉的周记本。
“先给大家读一段吧。
《我的家》
我的家很穷,我爸爸很穷、我妈妈很穷,我家保姆也很穷,就连我家的钢琴也透露着穷的气息 ……”
随着翁老师的朗读,下面的同学已经开始笑了,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白鹭将头转向左后方,动作隐蔽地看了一眼吴丽莉,发现吴丽莉也在笑,笑得还很开心的样子。白鹭坐正了身体,继续听翁老师念下去。
吴丽莉个子很矮小,体型略微有些圆润,她的皮肤特别白,头发几乎是淡黄色的,这种黄色和纪伊那种因为皮肤白而头发略微发黄是不同的。
班里有好几个女生的皮肤都很白,包括像纪伊这种父母都来自江南的,还有像关佳佳这种取了汉族名字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少数民族的锡伯族女孩。
白鹭能很容易就区分开吴丽莉不是少数民族的那种白,白鹭开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高二时无意中知道,吴丽莉是因为患有白化病才这么白,她的视力也很不好。
翁老师不紧不慢地读了一段吴丽莉的作文后,就合上,又依次拿起了几本周记本,都各挑了一段朗读起来。底下的同学听地时不时就笑出声。
翁老师读完,没等大家安静下来,也笑着问,“怎么样?这次给大家读的周记作文,都是这个学期大家写的很有‘想法’的作文,怎么样?天马行空吧。”
底下的同学都安静了下来。
从77年恢复高考以来,除了第一届临时决定的高考,时间过于紧张,是由各省各自命题,自78年开始就是全国统一高考,哦,85年上海开始自主命题,但除此一例外,全国其他省市十多年都还是用的统一卷。
高考作文命题在80年代到90年代中期,高考命题的主题都还是比较积极激进的,有给出材料让人进行场景和对话编写,有给上级领导反应问题、还有劝说朋友的信,有看图发挥,还有直接给出命题,可以说是各个角度都出了。
这些多少都和时事或当时社会热点思潮相关,可以说现在想要进行作文预测,多做一些做准备,是很难的。
翁老师想给高考作文押题,是不太可能的。这两年除了按教学计划进行作文练习,每周的周记作文其实就是想帮同学们尽可能开拓思路,多题材、多角度进行作文练习。
现在要考试了,翁老师读这些有意思的作文就是想让大家活跃一下气氛,也是想说说自己对高考作文命题的判断。毕竟练都练了这么多年了,马上就要见真章了,什么都不应该怕了。翁老师还是想做一些方面的预测。
“大家的作文水平其实都不差,不是有说“文无第一”嘛,我相信各位同学在语文这门功课上必然各有所长,作文也是,不过就是熟悉不熟悉的类型,积累的多与否的材料。”
底下的同学还是没有说话,不过表情倒是轻松了一些。
“现在离上场检验也就不过十来天了,这十多天想要提高多少,大家是不是觉得没什么可能了?”
同学们开始小声回答,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