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在阚利唱完最后一遍的时候,白鹭的脑海中一直反复在回荡着这一句歌词。
“人情冷暖”、“生活的压力和生命的尊严”这些白鹭还不能完全体会,但谁人没有经历,哪怕生活在世间一天,哪怕和外界接触一日,总有感受,白鹭能感受到阚利唱歌中所表现的不甘,和白鹭听到的原唱者的感受不同,但那又有什么呢,谁的不甘不是不甘呢?
这首歌有些高了,阚利在其中有两句明显破了音,但他继续唱下去了,大家也就都听了个完整。
韩龙带头鼓掌,“好!这比你开始唱的《水中花》好多了。”和韩龙白鹭一起来的几个人也都鼓掌叫好,几个人的掌声愣是营造出了舞台的感受,阚利笑的很开心。
范建国几人也不说话了,沉默了大约一分钟,范建国站起来,“我们去那边转转,走了啊!”
等那几人越走越远,渐渐再也看不到人了,白鹭看看韩龙,“我要回去了。”
“啊?怎么那么早?你不是说有两个小时时间嘛,”韩龙很是不满,白鹭笑了,“太阳也晒了,歌也听了,还不回家!”
“阚利你歌唱的不错,”白鹭朝阚利说了一句,后面的‘以后别唱粤语歌’的话,白鹭还是没有说出口。
阚利脸一瞬间又红了,“谢谢。”
韩龙伸手拍了一下阚利的肩膀,“就说谢谢啊,一点儿不谦虚,那个‘犯贱’带来的那个啥诸东,在广东那边生活了三四年,粤语比你好,很正常,咱这都说普通话,就多唱普通话的歌呗。”
阚利的脖子都红了,白鹭看着实在想笑,“行了,我走了,你们继续玩。”
韩龙也站了起来,其他几人互相看一眼,也站了起来,韩龙一挥手,“你们坐一下,我送白鹭回去,‘犯贱’几个不知道往哪走了,但肯定没走远。我送白鹭回去再过来,顺便给你们带些水,阚利唱了这么久,口不渴啊。”
“行,龙哥,再顺便带两副扑克牌呗”有人嬉笑着说了一句。
“想得美,行了,我一会儿就回来。”韩龙说着根本不管白鹭是不是同意,也不拿放在地上的外套,两手往兜里一插就往家属楼走去。
两人往白鹭家走,白鹭问道,“那个‘犯贱’是说范建国?”
“嗯,那小子说话总是贱兮兮的,可不就适合这个名字。”
“我怎么没见过那几个,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不是,是隔壁厂的,他们也常来这个小树林玩,你不来这边不认识。”
“哦,”白鹭明白了。这附近还有一个大厂,好像是什么有色金属,白鹭不太关注这个,大概也知道那边规模不小,也有上万人。
“那个诸东不是,是李子他们村里的,他父母是最早出去打工的,前几年带诸东一起去了,但据说是以后不能在那边参加升学考试,今年就给送回来读书了,李子小时候还和他在村小里一起上过课。
诸东在他们村最爱拿自己会说几句粤语显摆了,李子他们村里的都不太愿意和他一起玩,他转学回来也没来咱们学校,就去了隔壁厂的学校。”
白鹭,……
白鹭想说自己对那几个人根本不感兴趣好吧,但韩龙介绍了,自己也不能说自己不想听,只好“哦”了一声。
“你觉得阚利唱歌怎么样?”韩龙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
白鹭很随意地说了一句,“还行,至少音准和嗓音都比那个什么诸东强,就是别再让他唱‘粤语’了。”说到唱粤语的时候,白鹭都忍不住笑了。
韩龙“嗯”了一声。
“咦?这么长时间,你也没说过阚利是哪的,他不是我们学校的,也不是我们厂的?”
韩龙沉默了一会儿,在白鹭转头看向他的时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他是我妈那边的亲戚的小孩,很远的那种亲戚,在市里读书,他家也在市里。”
“这人还挺奇怪的,放假就往你这儿跑,你俩关系这么好?”白鹭很是诧异。
韩龙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你姐在一中怎么样?”
“挺好,我从来不担心她,你怎么想起问我姐?”白鹭这会儿是真的觉得不对劲了,这家伙平时从来不问白鹤的事,今天怎么会问。
“没什么,我哥初中不是和你姐一个班的嘛,”韩龙顿了顿,才继续说,“我哥不想上厂里的那个技校,我爸让他去学车了,我家里准备让他跑中巴。”
中巴算是这些年兴起的重要公共交通工具了,城市这几年在迅速发展,公交车的线路也不断在增加,公交车的数量就远远赶不上大家出行的需求了。
虽说80年代中期开始,出租车已经不再是像过去那样等人电话召车,或者就在几个固定点位拉客,已经渐渐开始在一些主要街道和热闹的地方开始主动揽客了。但极少的数量和昂贵的出租车费,对老百姓来说还是可望不可及的,不少私人运营的公交中巴就出现了,一般是在城郊线路上跑,一辆中巴车,一个司机、一个售票员就能上路了。
“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