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猗只是观察片刻,便是蹲回了树林中。
“准备动手!”
众人闻声纷纷抽出背上的刀剑。
这三十个敢死队队员,有四个是袁耀的亲卫,八个是黄猗手下的斥候,其他十八个都是赵大挑选出来的能奔善战之士。
所有人都知道,多休息一分钟,他们成功的可能性就少一分,袁耀那边的危险就会多一分。
因此尽管才一口气跑了十二里路,但众人只敢在这里停留片刻,让自己喘口气。
“记住了,目标只有城门!”
“只要控制住这处城门,守到大队人马过来,咱们就算完成使命了!”
众人皆面露果敢之色,此刻并不需要黄猗过多强调封赏,他们在加入敢死队的时候,黄猗便给他们讲过,夺取上缭城门对于此战的重要性。
只要杀进城,死死守住城门处两刻钟,他们就能成为逆转战局的关键!
这上缭城虽然城坚楼高,但最多两百丈长宽,想必把守的人手不会很多。
只要他们能守到大队人马进城,抢占了上缭城。那纵使彭氏发动上万部众围攻,也不是旦夕之间可以攻破的!
然后再撑到援军赶到,战局便可逆转取胜,到时候,他们便能居此战首功!
“上!”
黄猗一声令下,便是第一个从树丛中跳出。
其身后五人一队,分成六拨冲出树林,跟在黄猗身后。
上缭城北门宽不到一丈,仅容一车通行,较为狭窄。
五人一拨,前三后二,冲进去刚好不会拥挤。
此时城门口,两个守门的彭家部众靠在一块,无所事事地闲聊着。
因为河洲北边的渡桥出了乱子,所以南边的渡口也是暂停了摆渡行人。此时进出上缭城的只有彭氏族人,所以这两人也不用盘点行人,倒落了个清闲。
“老王啊,你说到底是谁敢招惹咱们彭家啊?”
“而且这次不止得罪了二少爷,连大少爷也给得罪了!”
一个头上裹着绿巾的农丁,问向旁边一个方脸农丁。
“老李啊,说你消息不灵通,你还不信!”
“你知道不,四少爷被官家的人杀了,这才惊动了大少爷!”
“估计这会儿大少爷已经把那伙分不清大小王的官军宰了,等会儿就回来了!”
方脸农丁靠在城墙上,闭着眼,悠哉游哉道:
“你信不信,等会可有的咱们忙的了,你就别那么多话了,多留点劲儿!”
绿巾老李不信道:“他们打仗,要咱们忙什么?”
方脸老王慢悠悠道:“大少爷出马,不管是哪个县的官军,还是哪家豪强,都得认栽!”
“就是苦了咱们两个劳累命,等会要给大少爷把贼人的人头挂到城门楼子上!”
绿巾老李闻言一颤,仿佛想到了一件往事,不禁面露恐惧之色。
方脸老王瞥了一眼他,继续取笑道:
“十年前,我就干过一回这事了!”
“等会你见了那一车车人头滚滚,可别吓尿了裤子!”
“不如趁还有时间,你去家里多拿一身衣服备着,哈哈哈哈!”
彭氏有上万余宗户,除了同姓的宗户,还有一些外姓的佃户。
这些佃户在彭氏宗族中,只比卖身为奴的那些人地位高一些。
正儿八经姓彭的农户,大多都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平时种田为民,有事才会武装为丁。
而这些外姓的佃户,大多没有土地,靠租种彭家的田地生存。除了每年要上缴七成以上的粮食给彭家当佃租,还要轮流抽丁给彭家充当常备的武装部众,负责巡逻看门,摆渡守桥这些事务。
毕竟这些事会耽误种田捕捞,还没有工钱,彭家自己的宗户肯定是不愿意干的。
所以这守门的两人,老李和老王都是彭家的佃户。
“老王,你看怎么跑来这么多人!还都拿着刀剑!”
老李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家拿身衣服,忽然便看见了冲过来的黄猗等人。
“老王老王!你快看看!”
绿巾老李使劲摇晃着老王,老王这才不情愿地睁开眼。
一睁眼,便看见好多人,个个手执刀剑,凶神恶煞地朝自己冲来。
方脸老王使劲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睛,还是没反应过来。
绿巾老李倒是回手去摸自己放在墙边的佩刀,但是还没摸到,就被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青年一剑劈开了胸膛。
黄猗一剑了结一人性命,直接刺向另一人。
那人只是傻傻看着自己,毫无反抗,但黄猗毫不留情,直接洞穿这方脸之人的胸膛。
袁军敢死队鱼贯冲进城门,并无一人作声。
一方面是不想惊动城内守备,一方面这些人边跑边喘着粗气,根本没有喊打喊杀的气了。
众人几乎毫无阻拦地冲进城门,尽管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城内情况的第一眼,不禁全都一愣。
并不是因为城内守卫很多,而是根本一个守卫都没有!
彭氏宗族的核心要地,就只有外边两个看大门的吗?
尽管没想到城防守备如此松懈,但黄猗还是迅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