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铁站C口出来,往前五十米,右拐,沿着大马路再向前走三四十米,就能在右手边看到一条一车宽的柏油小路,沿着小路走到头,再右拐,就到了晨曦口中的那家永康肉饼店。
店铺的斜对面是一个老小区的大门,大门的左边,仅一墙之隔,就是市里有名的艺术类高中。
周六上午七点,来吃饭的大都是回学校上绘画课的学生。
店主是一对夫妻,两人看上去五十岁上下,男的负责烙饼,女的就负责算账和收拾桌椅。
店铺不大,笼统就四五张桌子。买饼就直接问男的要,再去找女的结账,要粥的话就问女的要个碗,然后自己去门边的铁桶里盛。铁桶旁的桌板上放着五六个搪瓷罐,里头全是提前做好的小菜。小菜不限量,想吃多少盛多少,但千万别浪费,要是有剩下,就得另外多付一块钱。
店铺西面的房顶上破了个洞,阳光从洞口探进来,在脚下的水泥地上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光圈。偶尔有人走过时,那光就会把人的剪影打在对面的白墙上,那短暂的光,投射在不同的人身上,幻化成不同的剪影,在这漫长的时光长河中,留下了惊鸿一瞥。
晨曦打好粥走回来,发现小菜已经盛好了,一排四个小瓷碟,整齐地摆在桌子上。霍祁铭左手拿勺,右手执筷,手肘撑在膝盖上,满脸期待地坐在位置上等她。
因为生意好,刚出炉的一锅饼不到五分钟就卖完了。等了会儿,霍祁铭拎着两只饼走回来,晨曦顺势要接,却被他挡开,“烫。”
等他坐下,晨曦把桌上的另一碗粥推过去,一抬头,发现他的剪影恰好被投在了对面的白墙上,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宛如雕刻般的下颚,呈现出了一副极其流畅的线条。
晨曦觉得自己其实挺肤浅的,每次都被帅哥迷得移不开眼。大概她这辈子,注定就是栽在帅哥手里的命吧。
霍祁铭把手里的饼放在嘴边吹了吹,又用手扇了扇,这才递给她,“应该不烫了。”
晨曦接过,刚咬了一口,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没动,坐在那里看着对方走过来。那人在他们身旁站定,视线往霍祁铭身上一瞥,又重新看着晨曦说:“你们也来吃早餐啊。”
霍祁铭冷淡地看向那人。下一秒,听见那人问:“这是昂昂爸爸吧?”
晨曦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嘴巴里的饼噎到了。她一边咳嗽一边着急的摆手,正想解释来着,可喉咙口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霍祁铭见状,立马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去找水。
这一举动,愈加让那人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等霍祁铭拿着水走回来,晨曦已经把嘴里的饼咽下去了。不容她拒绝,他直接把水塞到了她手里。
晨曦一愣,想到还有别人在,于是客气地同对方寒暄:“你住这附近?”
“不是,我们琪琪喜欢吃这里的肉饼,今天刚好路过,就买点带回去。”
霍祁铭其实不是很想听,可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他也没地方去啊。再说了,凭什么他走,要走也是那个人走。
等等,琪琪?琪琪是谁?
正好对方要走。
霍祁铭的眼神较刚才柔和了些,与对方道别时还微微扬了下嘴角。
等人离开,霍祁铭面无表情地问:“认识?”
晨曦嗯了声,舀了勺白粥送进嘴里,“昂昂好朋友的爸爸。”
原来是这样。
“昂昂呢?”
看她的样子,昨晚应该没回去过。
“在朋友那里。”提到昂昂,晨曦猛地记起今天要去边左左那里接孩子来着。于是急忙掏出手机看了眼,还好,才七点半。
一碗白粥即将见底的时候,边左左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昂昂在那儿嬉闹的声音。边左左笑着问:“过来吃早饭吗?”
“吃了过去。”
边左左不信,“岚姐不在,你有吃的?”
“我在外面吃。”
“外面的哪有家里做的好啊,别废话了,赶紧收拾一下,过来一起吃。”
“在吃了。”晨曦老实交代。
边左左更不信了,“晨总,你现在骗人都不看对象了是吗?这才几点,你就在外面了?”
晨曦无语,“你要不信,我打包一份给你,要不要?”
“好呀!”边左左答应的倒是很爽快,晨曦啊晨曦,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编。
上午八点一刻
听到铃声,边左左赤脚从沙发上跳起来,小跑到门边,点开墙上的可视对讲机,说了声“门开了”就又跑回了客厅,继续陪昂昂玩乐高。
孩子埋头在一堆乐高里翻找着,“是妈咪吗?”
“是的。”边左左盘腿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下,“让我们猜猜看,看你妈咪到底会不会带早饭来,好不好?”
“好啊,好啊。”
三分钟后,一大一小两人,看着桌上那一大包永康肉饼,目瞪口呆。
“你真的去吃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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