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我们要是把这事儿报给书院,你一定会被除名的!”
傲慢少年冷言威胁。
梁玉挥眼里的愤怒更盛了些:
“雷松仁,你不要血口喷人,现在去找夫子,夫子一定能断清楚的。”
站在梁玉挥旁边的马六甲紧张握着手,都说不出话来了。
他拉了拉梁玉挥,生怕他们真的去找夫子。
夫子肯定会偏袒雷松仁。
书院的人都知道,安州巡抚宋大人,是雷松仁的姑父。
雷松仁带着书童在书院横行霸道,欺负弱小,人们都敢怒不敢言。
书院的管事和夫子都敬他三分。
如果闹到夫子那里,说不定他和梁玉挥真的会被取消考试资格。
雷松仁拉拢梁玉挥,孤立的是我自己,自从进书院,他们就看不起自己。
只是梁玉挥是个光明磊落之人,都不正眼瞧雷松仁一眼。
想到这里,马六甲仗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
“雷公子,这都是,都是我的错,求雷公子放过玉挥吧!”
“六甲!”
梁玉挥大声呵斥。
“玉挥,这书都是我抄的,和你没关系,你回书院吧!”
马六甲用尽全身的力气说。
“马六甲,你糊涂,脏水往自己身上泼……”梁玉挥气的瞪大了眼睛。
“玉挥,你回去吧,好好准备考试!”
马六甲眼眶微红,眼里蓄满了泪水。
他从乡下来,在书院里格格不入,鹤立鸡群。
他书读的不好,夫子训斥他。
他努力读书,睡的比别人晚,起的比别人早,可文章依然没有别人写的好。
夫子用戒尺指着他的脑门骂他,冥顽不化,堪比臭水沟里的石头,又硬又臭,他要是能考上举人才怪。
引得同窗哈哈大笑。
从此以后,马六甲就变成了马六臭。
吃饭的时候,别人都躲着他,因为他是马六臭。
海峡老师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不想读书了,他想回家,哪怕天天让他去放驴,他都愿意。
但他不能那么做,书院是晓北姐姐托人给找的。
晓北姐还给花了那么多的银子,买的笔墨纸砚,新衣新裤,新铺盖。
他默默地把泪咽了回去。
那天一个温润的公子端着食盒同他在一个桌子上吃。
海峡老师低着头,红着脸,就要走,没想到被那人一把拉住。
那温润公子就是梁玉挥。
梁玉挥盯着他的眼睛说:要想别人瞧得起自己,首先要自己瞧得起自己。
海峡老师一下子被那清澈的眸子给震撼了。
那目光平静,真诚,坦然……
那天海峡和着泪水把饭全部吃完了。
自此以后,他和梁玉挥成了好朋友。
梁玉挥功课好,晚上学习到很晚,海峡老师困的不行了,但依然陪着梁玉挥。
梁玉挥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身上有一种别样的书卷气。
海峡很羡慕他,也很崇敬他。
梁玉挥带海峡去书局接抄书的活儿,温习完功课后,两个人一起抄书,赚取生活费。
梁玉挥很节俭,舍不得吃肉。
海峡更节俭,但他经常买肉,会分给玉挥一些。
梁玉挥从来不拒绝。
梁玉挥会教海峡读书,给海峡讲他看过的史书,名人轶事,各地的风土人情。
一段时间以后,海峡神奇般的不被夫子骂了。
海峡不被骂,课堂变的枯燥无味起了,雷公子的乐子也没有了。
所以,雷公子要拆散梁玉挥和马六甲。
让马六甲回归到马六臭。
“雷公子,这两本书都是我的,和梁公子无关,你有什么事儿找我就行!”
马六甲胸腔的一股气息,让他变得坚定起来。
他要保护梁玉挥。
就像梁玉挥保护自己一样。
“马六甲,你,你这是做什么,坏人不会因为你的软弱放过你……”
梁玉挥的声音被人群隔开了。
一群热血小青年把马六甲给围了起来,起着哄。
“泥腿子,马六臭,念念吧,这书上写的什么,我家雷公子都看不懂,还有这图,你试过没有呀……”
雷公子的小厮挑衅地翻着书。
雷松仁饶有兴趣地看着马六甲。
马六甲脸臊的通红,他刚才瞄了一眼书里的内容。
小厮把书翻开放到他面前。
“马六臭,念呀,念呀……”众人起哄的声音,一浪接过一浪。
马六甲闭上眼睛,咬着牙,身上的血液都往头上涌。
进书院的时候,管事教导过,不能打架斗殴聚众闹事,否则会被除名。
但雷松仁经常打架,却没有被除名。
他明白,书院的这些规矩都是给他这种无依无靠的人制定的。
马六甲的心猛烈地跳着,震得胸膛都要炸裂了。
就在那一刹那,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猛地睁开眼睛,伸手扯过小厮手里的书,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