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都没有,村里人把整片竹林都翻过来了,竹笋毛都没看到,更别说竹鼠了。”晓菊抱怨说,要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家歇会儿。
突然,纪晓北感到三双眼睛齐齐地射向自己。
她假装没看到,抬头望天,灰蒙蒙的,夹杂着一股子土星子味儿。
“别问我,我就是在那里找到的,估计也就那么几根被我挖到吧,或许那竹鼠是个祖宗,被我逮到了。”
纪晓北随口胡诌,知道别人不信,她也没想着别人会信。
现在相信她的只有王二丫,不知道她现在进了山没有。
饭刚吃完,石头放下饭碗就要溜。
“回来!”纪晓北大喊一声,拉住他的袖子。
他表情有些痛苦说:“姐,拉屎,我去拉屎!”
“去啦,回来看书!”
“我也不会呀!”石头小声嘟囔着,捂着肚子跑了。
他在院子里经过纪德才的时候,撸了它肚子一把,骂道:去拉,拉完回来看书。
纪德才:……啊呃……
“大姐,这是买的书呀?”晓菊双手虔诚地捧着书,一脸敬重地走了过来。
“书拿反了!”
“啊,反了,哪里反了?”晓菊一脸懵。
“二姐,那个小人是倒着的!”晓花过来,把书倒了过来。
晓菊嘿嘿一笑说:“哇,还有画呢,这是啥书呀?”
“三字经!”纪晓北说。
“哦,三子经!三子经!”晓菊重复几遍,突然双眼放光,两手一拍,好像顿悟了一样,“三子经,就是三个儿子念经,对不对?”
纪晓北:……三个王八念经!
一炷香以后,石头排泄完终于回来了,站在桌子旁,挑起一抹笑:“大姐,你教我吧!”
他是故意的,大姐豆大的字不识一个。
晓菊看着一脸幸灾乐祸地石头,心里好担忧。
只见纪晓北幽幽地说:“我也不是先生,你先描红,就是照着书上的字写。”
石头一噘嘴:“ 没笔!”
“哥,用这个!”晓花把黑乎乎的烧火棍递过来。
“对,就用这个!”纪晓北表扬地看了晓花一眼。
林氏见石头愣头愣脑地捏着烧火棍,啪的打了他后脑勺一下:“你大姐都给你买书了,你不学,不就白花了钱!”
“哥,你就这样子画……”晓花蹲在地上做了个示范,规规矩矩地画了两个长条。
“对,照着书就这样画,不,就这样写!”纪晓北打了个哈欠说。
“大姐,你去休息吧,我不找铁蛋玩了,我监督我哥!”
晓花拍着胸脯说。
晓菊也跟着说:“姐,你去镇上跑了半天,休息吧,这有我呢。”
林氏见大闺女一脸的疲惫,说:“北,你去休息,我看着他们三个!石头完不成,不准出门。”
石头:呜呜呜……
晓花坐在小凳子上,眼巴巴看着她,晓菊在门口择野葱,时不时抬头看看他。
林婆子在院子里补衣服,看着屋里的三个孩子。
石头只能乖乖地蹲在地上画字,前两个字好画,第三个字怎么也画不好,他都要急哭了。
晓花歪着头看过去,这个字确实不好画,她同情地看了哥哥一眼。
纪晓北睡了一觉,醒了之后,发现石头坐在地上,垂头丧气。
晓花困的在小鸡啄米。
晓菊和林婆子已经不知去向。
石头最终还是死在了“初”上,也确实是难为他了。
自学,石头能力差的有点远。
纪晓北倒是可以亲自教,但她实在不想教他读书。
还不如让她教晓花跆拳道轻松呢。
“今天先到这里吧!下地去干活吧!”纪晓北说。
听到自己解放了,石头一下子就蹦了起来,下地干活比画字轻松多了,他搞不懂人们为甚要读书,那蚂蚁似的字,长得都差不多,真的分不清,分不清。
下午要种豆子,纪晓北跟着去了地里。
林氏见她来了,忙说:“北呀,你怎么来了,在地边上歇着就行!”
石头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地赶着驴车出来了,一路上嘚嘚瑟瑟的把鞭子甩的老响了。
不过,没遇到一个小伙伴,有些失落。
驴车上拉着在里正家借的犁,纪德才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拉犁。
这可能是纪德才第一次拉犁,走的歪歪扭扭,纪晓北在前面旁着它才勉强走了直线。
林氏在后面撒豆子。
晓花和晓菊在后面埋土,一家人配合的相当默契。
远远地就看到王二丫和两个嫂子朝山里去了。
纪晓北呵呵一笑。
纪德才也是个聪明的,走了两遭就会走直线了,纪晓北没事干了,说去山脚下转转。
林氏嘱咐她,就在山脚下的小河边走走,不要去山里,不安全。
小河里的水不多,缓缓地流着。
她在河边上漫无目的地溜达。
明天的钱从哪里来呢?
她抬头问青天,一股子土腥味钻进了鼻孔。
脚下有些硌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