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汗在收拾毡房的羊毛毡,就听见其木格额吉带着一群人来他们家,对额吉说,
“萨仁娜姐,我家干粮少了,你看看你们家,杜思珩和宝力德好像回上海了!”
那木汗一听和萨仁娜一起到储物的毡房打开存粮食的木箱,一看,果然干粮少了。
那木汗瞬间一慌,那种心全凉了的感觉浇灌全身,脚像灌了铅似的,不听使唤,死寂的气息在周围蔓延,差点将他淹没。
萨仁娜额吉推了推他的手,让他快点骑着察哈利干把杜思珩追回来,还和他说,若是杜思珩真想回上海,就让他带她回去。
那木汗木讷地点点头,他想把她带回来后,问她,为何抛下他?
为何骗了他的心后,还要和马正元远走高飞?
他骑上察哈利干,快马加鞭,沿着去往呼尔浩特的方向追去,他不放过沿途的任何地方,他一定要将她抓回来,问个明白。
那木汗发现了逃跑的两人,一声哨响告诉一起追他们的同伴,同伴看着马蹄留在沙子中的脚步,决定分头寻找。
那木汗独自一头寻人,他看见无人的马跑过的方向,才意识到他们聪明地弃了马。
他追着无人的马寻去,就发现两人陷进了沼泽的流沙中。
他着急地驾着察哈利干朝他们而去,他听到杜思珩叫唤他,“哥哥,救我。”
这一刻他什么怨气都没有了,他只想救她,将她安全带回家,或是送她回上海。
他从察哈利干跳下来,取下他平常用来赶羊的木棍,走过去,探了探流沙的范围。
离她好远好远,他一下就慌了。
“别动。”
他趴在沙地里,尽量让木棍伸到杜思珩的位置,可做不到,他只能将木棍递给马正元,让马正元将她拉近一些。
他替杜思珩着急,“用双手,抓紧!”
可流沙陷得太快也太深,杜思珩一脱手倒在流沙中,“哥哥,哥哥。”
流沙即将将她的手淹没,那木汗叫得撕心裂肺,他直接踏入流沙中,尽管流沙已经淹到他腰间,他只是想将杜思珩救出来。
幸而…幸而流沙产生气泡将杜思珩弹了起来,“哥哥,哥哥,救我。”
那木汗直接走去将她从流沙拉了回来,往沙地推,可流沙又开始流动,还陷在里面的马正元越陷越深。
杜思珩想爬过去救他,但那木汗阻拦,“别过去,我去。”
那木汗伸手够住马正元的手,将他拉、推了回去,但他却被流沙冲进了深处。
他意识到已经无法离开了,镇定下来,看着杜思珩要过来,出言阻止,“别过来,这里有流沙有狼,照顾好阿爸、额吉。”
他的身体、他的脸、他的眼睛逐渐被流沙淹没……
他一慌,睁开了眼,看着毡房顶棚有一瞬恍惚,身旁传来软糯糯,带着没睡醒、昨日疯狂而呻吟过久有些暗哑的气泡音,
“那木汗,怎么了?”
“思珩,思珩。”那木汗喃呢,微垂头看着靠在他胸膛上揉着惺忪眼睛的杜思珩。
他意识回笼,昨日是他们的新婚日,杜思珩的妈妈还从上海飞到草原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昨夜他们还进行了他日思夜想的事。
之前他带她到开满杜鹃花的地方求婚,她同意告诉额吉和阿爸他们的事。
他没想到事情发生的如此顺利,额吉同意了,阿爸一开始反对,后来不知道杜思珩说了什么,他就同意了。
总之一切都太好了,幸而没有像梦里一样,她和马正元逃回上海途中深陷流沙,而他为救他们被流沙冲走,被野狼啃食。
他搂进怀中的美人,亲吻她的脸颊和脖子,“那木汗,你做什么?昨晚还没够?”语调软绵,凶而无力,语气颇为无奈和纵容。
那木汗止住动作,紧紧抱住她,“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陷进了流沙,我好想你,好想你,好爱你,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又喃呢,“幸好长生天将你还给了我。”
听了他的话,杜思珩立马清醒了,从他怀里探出头,眼睛温柔地看着他,“怎么会呢?这一辈子,你会好好的,我也是。”
她说完,仰起头,在他硬朗的下巴处,落下一个吻。
这一吻,让他大清早热腾起来,杜思珩意识到不对劲,要从他怀里退出去时,被扣住了细腰,没反应过来就被调换了位置,紧接着热息在耳蜗盘旋,
“ehener,bi chamd haritai.”(蒙语:老婆,我爱你。)
杜思珩被他刻意压得低沉、充满草原纯净的声音,说着最直接的情话,迷糊得忘了反抗,直接睡上日上三竿才起来。
晚饭时,看着笑眯眯的萨仁娜额吉,她恨不得把挖个坑把会说话的那人埋起来。
……
留在草原的杜思珩直接去了她的学校当起了老师,和她的老师李德夫成了同事,那木汗还如过去那般接送她。
“那木汗,过来聊聊。”伊德尔打开毡房帘叫住外面的那木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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