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喜欢这里,我亦愿以任何身份与你相伴。”
程无诗依偎在宋?歌怀里,沉默良久,一闭眼,下定决心道:“我跟你回去,不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
宋?歌拉起程无诗的手,真挚道:“三书六聘,理应周全。”
阴九琰像是个偷窥狂,站在两人身边满意勾唇轻笑,事情已经按照她的计划完成了一部分,接下来就看程无诗自己的了。
翌日,一早俩人便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马车上,宋?歌问程无诗,“你的那几位朋友呢?我记得当时与你在一起的还有三人,对吗?”
程无诗:“嗯,因为一些事我们分开了。”
幻境中,对于一些不合理的事,幻境中的人往往会回忆不起细节。那些经不起推敲的事,他们会选择性遗忘或者直接忽视从而让一切看起来合理。
宋?歌继续追问,“什么事?”他试图引导她发现不合理的地方。
程无诗愣怔了片刻,喃喃道:“奇怪,我怎么不记得我和少师是因何而跟琰姑娘和月公子分开的?”
“只记得我们像是大吵了一架。”我们之间会有什么矛盾吗?经过反复回想,似乎是因为琰姑娘怀疑自己跟月公子之间不清白。
可这怎么可能?先不说自己根本不可能和月桉有什么,依琰姑娘的性子动手的可能大于争吵。
宋?歌见程无诗眉心越蹙越深,心道:这件事已经提点到位了,再想下去也没有意义,只会徒增她的烦恼。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宋?歌拉起程无诗的手问。希望她还记得自己最后说的那句话,虽不至于让她立刻反应过来,至少可以留下个印象,加深她的怀疑。
程无诗笑道:“嗯。”
“我误试了你挑选的衣服,你说我喜欢的话便将衣服送我了。”
宋?歌:“我还说了什么?”
程无诗想了想,神情略带歉意道:“像是一首关于花的诗。对吗?”
“你能再与我说一遍吗?”
宋?歌:“记不清也没关系。”
这时,一股花香恰合时宜地飘进马车。
程无诗像是想起来什么了,双颊微微泛红,问:“你也有用香薰衣的习惯?”
宋?歌:“没有。”
程无诗诧异,“我记得当时你身上并没有佩戴香囊。”
宋?歌:“你以后会知道的。”
程无诗一笑,“嗯。”
无意瞥见宋?歌身边还放着那柄剑,程无诗紧紧抓着宋?歌胳膊,眉梢微微下垂,情绪激动道:“我不是让你扔掉吗?你为什么要带着?”
宋?歌侧身去拿剑时程无诗已经缩到了角落里,一张姣好的面容仿若梨花遇雨,我见犹怜。
宋?歌当着程无诗的面将剑扔了出去,而后慢慢靠近程无诗,安慰道:“别怕,我已经扔了。”
程无诗扑到宋?歌怀里,呜咽道:“对不起,我不能回去。”
“我杀了人,很多很多人。”
她若回去了该如何面对少师?少师不会想见到一个杀人魔姐姐。她宁可在这里待一辈子也不要回去看到少师怨恨、嫉恶的眼神,她无法接受自己在少师心中变成了一个坏人。
宋?歌轻抚她的背脊,道:“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杀人。”
不是无缘无故就值得被原谅吗?那一村上百人呐,她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以一村人的死换一人活,多么离谱,可她还是这样做了,最要命的是她并不后悔。
她违背了当初握剑习武的誓言,将一柄为民除害的仁义之剑变成了饮血嗜杀的魔剑。
宋?歌心中大概知道她所执着的是她的弟弟,再结合她说的和自己看到的,应该是在幻境中有人用她弟弟的性命要挟她杀掉全村人。
这其实就是她内心深处最惧怕发生的事,她被迫做出的选择令她感到痛苦。她又何苦这样逼自己,不论怎样选择,结果都会是一样的,她都没办法接受。
宋?歌:“你既如此爱他,他对你的爱又岂会比你少。”
“他会理解你的。”
程无诗抬起头来看着他,“你……都知道…了?”
宋?歌:“我知不知道不重要。”
“程姑娘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的逃避反而会让他伤心难过,你什么都逞强、独自承担于他来说未必就是件好事。”
“真正在乎一个人是会理解她,包容她,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程无诗:“我是姐姐,我理应保护他。”
宋?歌握住她的手,“你在绑架自己,绑架自己必须无条件将他放在第一位。可他不傻不痴,不是一个无能的人,他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你要做的是相信他。”
程无诗:“那你呢?你也会理解、包容我吗?”
宋?歌盯着程无诗眼睛,坚定地说:“会,我……”
程无诗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宋?歌,温柔笑道:“这几日多谢宋公子的照拂,你也是我幻想出来的对吗?”
“待我从这里出去,我们从此便是陌路人。”主动拥抱宋?歌,依偎在他怀里,兀自说:“我居然喜欢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