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秀禾回来的时候,发现小女儿已经靠在大儿子的肩膀睡着了。
“时间不早了,陈姐,我们就先回去了。”陈秀禾把手里的5个输液瓶放到背篓里。
“你们要买这么多书?”陈管事拿着记事本过来统计,看到一摞报纸和一摞书籍,有些惊讶。
“麻烦陈姨了。”赵立文打着哈哈,让陈管事帮忙算账。
“一摞报纸要3毛钱,这一摞书9毛钱。”陈管事掂了掂重量,开出价格。
“谢谢,陈姐。”陈秀禾利索的给钱,又给了她两块鸡蛋糕。
“你们搬得动么?”陈管事拿人手短,开口问道。
“搬得动的。”赵立文嘴上说搬得动,眼睛却瞄着院子里的木推车上。
“行吧,可以借给你们用用。”陈管事摆了摆手,让他们赶紧用。
陈秀禾把三个背篓和报纸和书都放上小推车,小女儿就让大儿子和小儿子轮流背。
有了推车,很快四人就来到汽车站,“小文看着东西,娘去还车。”
说完,陈秀禾匆匆的推着车子离开。
赵岁岁还趴在赵立武的怀里睡,丝毫没有因为周围环境的改变而醒来。
等她醒来的时候,班车准备到达镇上。
“醒了?”陈秀禾兜了兜怀里的小女儿,笑道。
赵岁岁在她娘的怀里翻了个身,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你家闺女养得可真好。”隔壁座位的男人看到赵岁岁要醒不醒的样子,很是可爱。
“谢谢。”陈秀禾看到男人带着眼镜,手里拿着公文包,也不反驳,小女儿养得白白胖胖是事实。
车子停下之后,面对多出来的两摞纸,陈秀禾在思考怎么分配。
“姐?”
陈秀禾回头,看到了弟弟,“满仓,你来公社做什么?”
“这不是农闲,来公社看看没有什么活计。”陈满仓手里拿着木匠的工具。
“今天有工吗?”陈秀禾问道。
“昨天有,今天一单也没有。”陈满仓扯了扯嘴角,上前提起地上的两摞书,“回吧。”
走到半路,赵岁岁实在太慢了,被陈满仓背起来走。
赵岁岁有些不好意思,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奶糖,剥了纸壳塞进小舅舅的嘴里。
陈满仓没有防备,奶糖已经顶着牙齿,只能吃下去,“好吃,谢谢岁岁。”
赵岁岁没有说话,把口袋里的3颗都悄悄的塞进小舅舅的工具篮子里。
她不喜欢吃糖,她娘每天会给他们兄妹每人发一颗大白兔奶糖,自己偶尔才吃一颗,剩下的基本上都是给她小哥吃。
回到家里,天已经暗了下来。
“吃了饭再回去,有包子和烧鸡。”陈秀禾留弟弟在家里吃饭。
“我。。。”陈满仓有些迟疑。
“在这里吃了,回家也能吃。”陈秀禾知道弟弟的心思,不想让后娘占便宜。
吃过晚饭,陈满仓坐着和姐姐说话,“爹他,打算过完年就分家。”
“真的?”陈秀禾放下手里的兔子皮,看向弟弟。
“是真的,以后爹和我过。”陈满仓把这段时间家里的事情都告诉姐姐。
“分了就好。”陈秀禾叹了叹气,接着缝制手套。
赵岁岁在一旁看书,想着分了就好,免得饥荒的时候不好送粮食接济姥爷和小舅舅。
“岁岁,你看得懂么?”陈满仓和小外甥玩了一会,就发现外甥女在看书。
“看得懂的,舅舅,岁岁可聪明了,她识字比我还多,都是大哥教的。”赵立武在一旁帮腔。
陈满仓不以为意,小外甥才上学,能识得几个字,估计外甥女也差不多。
“好了,小武戴上去看看。”陈秀禾把新做好的手套让小儿子试试。
赵立武戴上,活动了一下,点点头,脱下后交给舅舅,“可以的。”
“估计也够卫东戴几年了。”陈秀禾用针挠了挠头,插回针线包里。
“兔毛很结实,卫东戴不下了,还可以让卫民戴。”陈满仓扯了扯手里的手套,他姐缝得很结实。
“行了,你回吧,太晚了,弟媳妇担心你。”陈秀禾打发弟弟离开。
早上,赵岁岁醒来时是被冷醒的。
气温太低,赵岁岁又开始被锁在家里。
她赖了一会床之后,打算起身,就察觉到一股视线,猛地看向窗外。
一个小女孩的头出现在她家窗台前,赵岁岁认出来人是四房的赵薇薇。
赵薇薇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长得好看的妹妹,有些生气。
两个小孩对视了一会,赵薇薇率先开口,“你就是三伯家的傻子?”
赵岁岁在心里卖麻批了一会,面无表情的把窗门关上,心理安慰自己,不要和小屁孩计较。
“喂,你关什么窗户,快打开。”赵薇薇没想到这个傻子这么不给面子,用手拍了拍窗户。
窗户已经被赵岁岁锁上,她下炕后,走到门边的水桶旁开始洗漱。
饭桌上的簸箕里是她的早餐,一个已经凉了的菜包子。
窗外,赵薇薇还在不停的拍打窗户,赵岁岁这边,不听不听,王八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