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林今絮如今如何想,但她作为小皇孙的母亲,更是“罪魁祸首”的外甥女。
林今絮理应去见见她。
李侧妃站在不远处,虽然听见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但是能大概猜出来。
苏公公来请林今絮去的缘由。
她上前,拉了一下林今絮。
林今絮侧头看她,表情中都带了些疑惑。
李侧妃压低声音:“不论结果如何,听陛下与殿下的。”
林今絮沉默了一会,颔首:“好。”
明明从后院到前厅的路很长,但这一回,林今絮却感觉短得过分。便是连她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便站在了前厅的后殿门口了。
苏公公立在一旁,躬身请她进去。
林今絮吐了口浊气,就算如今她心乱如麻,也要镇定下来。
她倒是要问问!为何要害她的儿子!
林今絮再度抬起头来时候,目光之中带着清明。
屋内与方才不同,有些昏暗。
林今絮一进去,第一眼便看见的便是缩在一角瑟瑟发抖的安南侯夫人。
她这一副样子与林今絮以往任何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不同。
幼时,林今絮刚随着父母一道回京城的时候。
第一次进安南侯府,便被其中属于京城贵胄的气魄给震惊到了。
她祖父虽有银子,但商人毕竟微末,连穿着的衣裳都有严格的规定。
更别说建造如此富丽堂皇的府邸。
那时,在年幼的林今絮眼中。
安南侯夫人是高高在上的贵妇。
而之后愈发长大,安南侯夫人看向她时候,便是比年幼时候更为挑剔。
更别提上辈子,她嫁予许慈晖之后的光景了。
林今絮如今第一次低垂着眸子看向她,心中不可谓不复杂。
只是,如今她这般瑟瑟发抖,竟是因为害了她儿子!
林今絮眼底满是怒意,走上前去,质问:“你是我舅母,为何要害赳赳!”
承乾帝与裴知宴都在殿内,只是如今,他们却没有管林今絮一进来为何不向他们行礼的事了。
便是裴知宴,看向安南侯夫人时候,眼底冒出的寒光,都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
只是安南侯夫人如今却叫苦不迭。
她发髻凌乱,是被侍卫抓过来的路上弄乱的。
方才已经被审过一遍了,只是安南侯夫人着实在心中喊冤。
她张了张嘴,还是方才那句话,只是面对着林今絮的时候,她底气比方才更足了。
“我没有要害小皇孙!”
林今絮尚且还没有说什么,裴知宴便睨着她道:“那为何你不在宴席之上,反倒在小厨房内?”
林今絮看向安南侯夫人,眼睛微眯。
她方才早就发现她不在宴席上了,只是以为,是许慈欢着人将她唤了过去。
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偷偷去了小厨房。
林今絮唇瓣紧紧闭合着,看向安南侯夫人。
“若你说不是,可为何会在那儿?若我记得不错,这可是舅母您第一回来东宫,又如何能知晓,厨房的位置。”
安南侯夫人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给小皇孙下毒这一事确实不是她干的,但…她在小厨房,确实是有不轨之心。
安南侯夫人下意识看向裴知宴,心里打了个冷颤。
不行,那件事绝对不能让陛下和殿下知晓。
否则,她一人出事便算了,若是连累到欢儿,便是得不偿失了。
安南侯夫人整理了心中的思绪:“夫人也说了我是第一回到东宫,这是走错了路,没想到跑到了后厨去了。”
她看了一眼裴知宴,哭喊着:“臣妇如何有残害皇嗣的胆子呐!”
裴知宴抿着唇一言不发。但他看向林今絮,却开始心疼她了。
他知晓,林今絮与许家不对付。可许家毕竟是她的外祖家。
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在东宫敢生出残害皇孙之心。
裴知宴抬眸,轻瞥了一眼安南侯夫人,嘴角扯开:“那为何孤与父皇着人去小厨房时,只有你一人在?”
他眸色渐冷:“你最好交代清楚,否则,便是要连累…”
承乾帝抬手,止住了裴知宴之后的话。
“不必这般麻烦,既然不说,来人,拖下去。”
承乾帝面上明明是笑着的,可说出来的话,便是让安南侯夫人心沉了下去。
“总有机会会让她说的。”
林今絮在一旁站着,原本怒火已经冲到头顶,但被裴知宴与承乾帝这么一说,心中瞬间安定了下来。
还好,还好除了她,还有人能护着赳赳。
承乾帝摆了摆手就叫人将安南侯夫人给带了下去,一个孙儿的满月宴已经耽误了他许久的时间,他也要回宫处理政事了。
“东宫的事,你自己做便好,朕也得回宫了。”
裴知宴一顿,带着林今絮退到一旁:“儿臣恭送父皇。”
承乾帝一走,裴知宴就反手握住了林今絮的手。
林今絮都还没回过神来。
便听裴知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