赳赳是太子府的第一个小皇孙。这满月宴自然是摆得盛大。
而全程的准备,裴知宴没有交给太子妃,而是交给了李侧妃。
她与林今絮交好,尤其是得了裴知宴的叮嘱,自是只会给林今絮和小皇孙长脸的。
便是宾客的名单,也是京城之中极具盛名的世家居多。
只是,李侧妃似乎不知晓安南侯府与林今絮关系的疏远。
于是,便是林今絮带着孩子出现在前厅时候,瞧见了那在众多官宦公侯夫人之后的安南侯府夫人,眼神稍黯了,心中涌现出一股不耐烦来。
旁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林今絮那一闪而过的情绪,口中皆是说着些吉祥话。
尤其是去瞧赳赳时候,张口闭口的吉祥话便是说上一刻钟了都不会重样。
自己的孩子被这么看重,林今絮也是心生欢喜的。便是看向李侧妃时候,都带了些感激。
只是,在这时候,总有人是看不清场景的。
安南侯夫人原本就记恨林今絮“抢了”她女儿,许慈欢的位置。
如今林今絮被这般高调捧上了夫人的位置,还一举诞下太子唯一的儿子。
更是叫安南侯夫人嫉妒得眼睛都要红了。
“絮儿幼时还老缠着我们家慈晖玩,没有想到,如今大了竟然有这般的造化,能嫁给殿下诞下皇孙。果真是许家祖祖辈辈积的福德。”
安南侯夫人的位置算不得靠前,甚至因为安南侯前些日子在陛下跟前挨的骂,连带着整个安南侯府都大不如前了。
如今她这一说话,甚至有人交头接耳。
“这是哪家的夫人?这般不懂礼数。”
“诶,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安南侯夫人,听闻,殿下府里那连降两级的昭训,便是她的女儿。”
“难怪啊,不过…她那口中的慈晖是…?”
“京城中没听过这号人,想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罢了。”
…
林今絮自她开口说话时,面色便慢慢沉了下来,只是她尚且隐忍住没有当场发作。
她侧过身去,摸了摸赳赳头上那绒绒的胎毛,才缓缓开口:
“若是积福,也与许家无关,是林家的事儿。而许家的福,似乎已经被消耗完了,否则,安南侯府怎么会连年走下坡路呢。”
林今絮没有管安南侯夫人的黑脸,顶着她双目,笑道:“您说是吗?”
安南侯夫人脸一下便涨红了,她想说些什么回骂她,可众人那戏谑的目光都向她投来。
自诩为贵夫人,受惯了别人奉承的安南侯夫人,如今自然是丢尽了颜面,衣袖捂着脸便走了。
林今絮冷眼看着她的背影,侧身低头同白芷说。
“找个人跟着她,别让她坏了赳赳的满月宴。”
白芷应下,她身影隐遁得极好,便是满屋子里的贵妇人都没有察觉到林今絮身边少了一个人。
安南侯夫人这事有人心中好奇,可毕竟今日宴会的主角,是林今絮与赳赳。
再大胆的夫人如今也不敢正大光明地谈论什么。
倒是李侧妃先一步开口:“先前还不知晓,如今难怪许昭训接连告了几日的病假,原来是她母亲…”
李侧妃说话温温柔柔的,这些年来虽深居浅出,但毕竟是小郡主的生母。东宫后院之中的第二人。
她说的话,比方步入京中贵妇圈的林今絮,要管用的多。
李侧妃说完,还适时投给林今絮一个眼神,叫她心里安定。
便是方才首先开口的红衣夫人,也惭愧一笑:“想来方才那位夫人是替自己女儿嫉妒呢,方才那茬了。今日瞧见了小皇孙,我可得好好看看,给我嫁出去的女儿求个好兆头呢。”
红衣夫人是郡王夫人,她的吉祥话一出,其余人也都笑了起来,似乎没有人将方才发生的事记在心中。
林今絮笑了笑,看向在众位夫人之间,却不哭不闹的赳赳。
一般满月宴时候就会定孩子的大名,她也曾问过裴知宴,想替赳赳取什么大名。
却被他搪塞过去,说,到时候就知晓了。
今日,林今絮倒是极为期待这一事。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
陛下亲临了。
这一个消息传到回女客的前厅之中,便是连李侧妃都颇为一惊。
下意识看向林今絮。
太子妃早就在满月宴开始时候露了个脸,便没了踪影。
如今,便只能林今絮与李侧妃二人,硬着头皮代表东宫的女眷去给陛下请安了。
周围的声音细细小小,却叫在前头站着的林今絮听得真切。
“瞧着陛下当真是宠爱殿下,便是一个庶子都来瞧着看了。你瞧大皇子妃前些时候生的嫡子,这些年连生了两个,都没有这般的待遇。”
“什么庶子不庶子的,你别在后宅里待久了,脑子里就这两字了。你不瞧瞧,这可是太子府,和你那小院子能一样么?见识短浅。”
“你!”
…
这些声音林今絮倒是没有过多在意,只是。
等到裴知宴站在她的身边,一道迎接陛下的时候。
她清晰察觉到了,裴知宴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