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絮已经想开了,反正她宠妃的名号不知多久之前就已经在京城之中坐实了。
如今,有更高的位份,甚至能连带着赳赳被别人高看一眼。
林今絮想,便是自己被别人诟病那又何妨?
她抬起头来看向裴知宴的时候,笑面盈盈。
相比当初一连晋两级时候那显而易见的局促不同。
如今的林今絮便是周身都散发着柔光,自内而外的自洽也叫裴知宴看了内心平静了下来。
只是,林今絮还是不解,问道:“那五公主就籓的事?”
一提到裴祈眠,林今絮也不知道自己该是如何的心情。
高兴那是肯定的,毕竟当初若不是四公主在面前护着她与孩子,怕是都不能与裴知宴再见面了。
但蜀地并不是个好地方。况且,裴祈眠再怎么样也是承乾帝的女儿,尤其是这般的骄纵,除去迟贵妃的娇惯,承乾帝怕也是在其中有功劳在的。
再者。就籓一事,裴知宴这般做,怕是越界了。
林今絮虽然欣喜裴知宴给到她和孩子足够的安全感。
任何想要害她们的人,都被他雷霆手段给镇压住了。
但林今絮只是一个小女人,她担心,裴知宴会因为替自己报仇,让承乾帝对他心生不快。
裴知宴又如何不能看出林今絮的想法。
在他看来,林今絮简直是杞人忧天了。
他自小便被封为储君,更是从小便被承乾帝亲手带大的。
更别提这些年来,他所做的政绩斐然,更得承乾帝的赞许。
纵使是有一个不着调的大皇兄在前头蹦跶,但他的位置,却没有丝毫的动摇过。
别说是他了,怕是父皇,从来都没有立过第二人的想法。
毕竟,他是母后唯一的儿子。
知晓自己父皇对母后那病态爱意的裴知宴,开口安慰面前不安的小女人。
“放心,孤所做之事,心中皆有谱。”他一顿:“况且,若是父皇心有不满,又如何会将晋你为夫人的旨意,一道下了?”
林今絮想了想,赞同了裴知宴的话。
不仅如此,事已成舟,便是她置喙也无用的。
林今絮想罢,抬起头来看向裴知宴。
他身躯伟岸,更叫她满心地依赖。
孕后期时,赳赳的动静大,夜里都会把她踹醒几次。
每回醒过来时,她总是摸着身侧冷清清的床铺。
思念他的心更是如同细丝一般,蔓延到她身体的每一处。
还好,她有惊无险诞下了赳赳,裴知宴也全须全尾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林今絮眨了眨眼睛看向他。
裴知宴问:“总看着孤做什么?”
林今絮声音轻轻的:“想回家了。”
她如今早就已经将宝华居当作自己的家了。
如今在宫中虽然吃好住好,也不敢有人对她拿乔。还有四公主时常在身旁,与她逗乐子。
但林今絮还是想念宝华居。
前些日子落了些雪。
宝华居的院落里小潭之中许是积了些雪罢,也不知道潭里那几尾金鲤如今可好。
裴知宴顺着她的思绪想了想。
因着这些日子林今絮不在,他也有许多事要办,便只会过东宫一回。
如今林今絮这一提,裴知宴倒是也想回东宫去瞧瞧了。
只是,他看向林今絮,眉间却不自觉地拧了拧。
林今絮:“不见风就好了,倒是也能回去的。”
但裴知宴不敢擅自做主,还是叫蒋太医召了过来。
蒋太医方从迟贵妃那儿过来,白着一张脸,擦了擦脸上的汗。
倒也是他倒霉,向来负责迟贵妃那儿的太医今日身子不舒坦,便将这活落在了他的身上。
蒋太医这些日子在建宁殿已经见惯了裴知宴,如今倒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
更不会像第一回见到裴知宴时候的战战兢兢,连话都说不全了。
他瞧了一眼裴知宴,欲言又止。
裴知宴便是不看他,也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总是时不时地投来。
他只觉得烦躁,开门见山道:“有事便说。”
蒋太医这才开口:“微臣方才从延禧宫过来,听说,迟贵妃闹着要见陛下呢。还…”
裴知宴最讨厌别人话中有话了。
扫了一记眼刀过去,蒋太医一股脑全部说了。
“还一直在骂林主子…与殿下呢。”
林今絮一听,下意识看向裴知宴。
迟贵妃是裴知宴的亲姨母。
便是这回迟贵妃也没有受到确实的处罚。
其一是因为,裴祈眠便是迟贵妃的心肝肉,罚她,比直接处罚迟贵妃更管用。
其二,更是因为,迟贵妃再怎么样也是裴知宴名义上的庶母。
尤其是到了贵妃的位置。
可迟贵妃如今骂她便算了,她不计较。
但…
她可不愿意任何人骂她家太子殿下,便是迟贵妃,也不行。
林今絮看向裴知宴:“殿下想如何?”
裴知宴却是一个眼神都不想吝啬给蒋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