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温遂白是真的爽到了。
就腹诽的功夫,谢荔已经被夏佐拉上了浮空车。
但她还想再挣扎一下:“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的。”
夏佐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压抑着怒意:“怎么会没事?!”
谢荔:“……”
沉默了一下,她掀起眼皮,平静地说:“因为我是自愿的。”
她的话音一落,夏佐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灰蓝色的双眸不由自主瞪大,眉峰紧紧地拧了起来,脸上的震惊和愤怒彻底掩藏不住。
但很快,他就敛去了怒容,双眸微微眯着,死死地盯着谢荔,眼瞳中仿佛蒙着一层阴翳,嗓音沉得发冷:
“你确定...你是自愿的?”
谢荔虽然知晓他在生气,却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没错,我自愿的。”
如果夏佐因为她的事情而生气,她或许会觉得难过、羞愧甚至自责,却唯独不会害怕。
“我已经23岁了,做出的每个决定,都清晰而坚定,也能承担一切后果。”
“夏佐哥哥,我已经不是那个刚从实验室被放出来,不堪一击的谢荔了。”
说这些话,谢荔原本是想着让夏佐不要再把她当做一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小女孩,不要在她身上倾注太多注意力。
没想到在他听来,却又是另一番意思。
“荔荔长大了,所以,不需要我了,是吗?”
谢荔:“……”
事实上,单从活下去这个角度来看,她不需要任何人。
若是当初斯温夫人没有把她带回家,而是随手扔在外面,她也能像一根杂草一样活下来,然后慢慢长大。
但这就是既定的命运,没有什么说如果的机会。
她弯了弯唇,眸光清澈明亮,认真道:“夏佐哥哥和克莱尔,永远是我最珍视的家人。”
“无论我走到多远的地方,我们之间的羁绊都不会消失。”
在今天之前,夏佐还抱着温水煮青蛙的心态,相信总有一天,小姑娘会明白他的心思,也会毫无芥蒂地奔向他。
可他现在不得不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她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自始至终都不愿如他所愿罢了。
她脸上的坦荡与诚恳,比所有直言不讳拒绝的话语,还要锋利百倍。
夏佐偏过头,开启自动驾驶,目视着前方,不愿再看到那样的表情。
“去医院。”
谢荔:“……”
好家伙,合着说了半天全白说了。
医院是斯温家族独资的,保密性极好,这些年来她的恢复训练与各项身体检查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被浑身低气压的夏佐强行拉进了诊室,里面的老院长都吓了一跳。
“董事长...这...这是怎么了?”
谢荔被按在了老院长对面的椅子上,面色有些尴尬:“雅克爷爷,他心情不好,您理解一下。”
夏佐却没有理会她,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把她身上属于其他哨兵的信息素,全部清除掉。”
听到这话,老院长登时一惊,两撇白胡子一抖一抖的,很是滑稽。
“什...什么?!”
作为谢荔的主治医师,没有人比雅克·莱曼更清楚她的身体状况,她的向导素特质就决定了,她这辈子都都无法对哨兵进行精神疏导,更不要说结合了。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耳朵不好使,所以听错了,可看着夏佐脸上的阴沉与愤怒不像作假,他轻咳一声,说道:
“荔荔,跟我进来,我们先做个检查。”
好在夏佐虽然是斯温家族皇帝一般的存在,但起码还是听医生话的,雅克院长把谢荔带进了检查室,他虽然不悦,却也没有阻拦。
一进屋,雅克院长就压下声音,小心地问道:“荔荔,这到底怎么回事?”
谢荔挠了挠头,有些苦恼:“他说的是真的,我的确不小心与一名哨兵进行了精神结合,原因是因为我把精神疏导和精神结合的操作方式给弄反了。”
雅克院长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离谱至极的说法,开始开启净化装置,给她清除身体内那位哨兵的信息素,并竭力修复精神结合对身体产生的影响。
然而半小时后,他一把关掉了仪器,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这是我们目前最先进的仪器,连S级哨兵的印记都能清除,对你却没有用。”
顿了顿,他忧心忡忡地叹息道:“荔荔,你跟爷爷说实话,那位哨兵——”
没等他问出来,谢荔就扬起唇角,颇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是,他并不是什么普通哨兵,是温遂白。”
雅克院长:“……”
如果对方是温遂白,他觉得这就很合理了。
毕竟,当初那场旷日持久的实验里,集联邦政府之力,唯一没能获取的,就是温遂白的信息素样本。
“雅克爷爷,你得给我保密啊,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有关于温遂白,和那场被尘封的过去,雅克院长自然知晓其重要性。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你身上的哨兵信息素没法儿清除,夏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