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龄聊完,江白鸽的心不断下沉。
虽然她知道,这个侵权案子不好打,否则岑木子上一世也不会绝望而死。
但当周龄再次把这个结论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并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坦然接受了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提前做的这些准备是否有用。
不过,她还是按照原计划,继续在公号发推送,邀请大家周六在圆形广场参加她们的“彩色毕业趴”。
她还把这作为了假发回收的时间和地点,一一发短信通知所有租赁假发的顾客。
有了这波彩色人流,她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时间很快到了周五,江白鸽早早就到了约定的地点,没有看到第二个和她一样头发火红的少女。
和大多数人不同,江白鸽没穿学士服。
她戴着鸭舌帽,身上斜挎两个大包,一头红发大波浪耀眼夺目,一看就不是来拍照的毕业生。
这次没有“营业许可”,她没办法直接把摊子支起来。
只能找了处看着还算阴凉的地方,举着把扇子,正反两面像应援扇似的写着染发剂出售、假发租赁。神色很是警戒,像极了大街上躲避城管的小摊贩。
岑木子和宋思文是前后脚到的。
趁着拍照的人不多,岑木子先去和家人拍照,宋思文则坐在江白鸽身边,打趣地问她今早上收获如何。
“你看着才几个人?我还没来得及开张呢。”
“我倒是想给你宣传,就是怕不小心引来了老师,给你招来无妄之灾。”
本来摆摊就是她的借口,搞大了反而不好。
她婉拒了宋思文的好意:“我上次摆摊已经回本了,这次完全是想抓住最后一波商机……卖不出东西还好,万一被老师抓去教务处问话……我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过了八点多,人明显变多了。
有人路过她们,有些好奇地又看又问。还有人似乎是公号的读者,看还有活动,特意来问这次有没有小册子送。
岑木子那边的拍照告一段落,她父母买了些饮料,让她拿过来给江白鸽和宋思文。
趁着她们休息,宋思文便问有没有空做个采访。
不过学校里面的咖啡厅基本都要十点才开张,她们便决定让岑木子的父母先休息,她们仨去拍拍照。
广场上拍照的人更多了。
江白鸽注意到,里面有许多穿着彩色服装、背着彩色包包、染着彩色头发的人,或许是在响应校报这次倡导的“彩色毕业季”。
“你们校报还是有点东西的嘛。”
“我们特意在公号发了呢……”
相比纸质报纸,看公号的人可能更多。能提前在校报公号占据一个专栏位置,宋思文可以说是抢占先机。
“其实蛮多同学都觉得,学士服的颜色比较暗沉单调,增加一点彩色的元素,给人感觉也会更清爽一些。”
“哎,早知道我就进点手持小风扇、小扇子之类的来卖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这时,距离广场最近的大门那边,涌过来不少带着各种录音、拍照设备的人。
江白鸽知道,是媒体那边的人来了。
她立刻来到岑木子身边,两颗红红的脑袋,十分惹眼。宋思文也忍不住用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大约到下午一点,媒体那边的人也陆续去食堂吃饭了。
因为是开放日,所以距离广场最近的食堂也暂时允许校外人员消费用餐。
不过江白鸽没有去食堂,而是让宋思文随便给她打包个三明治和咖啡,因为陆陆续续有人来还假发和短期租借假发,她这边只有一个人,根本走不开。
从目前的情况看,活动氛围还是非常好的。
整个广场都是五颜六色的人群,点缀着庄严的深色学士服,很有大学生的青春活力。
虽然江白鸽她们顶着火红的头发,却也没那么突兀。
如果岑木子没能引起媒体的注意,被拍下照片,那就最好不过了。
但她也不敢寄希望于侥幸,毕竟之前经历的种种已经证明,虽然她可以“局部”某些情况,但事情到底会如何发展,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能完全放松。
周五和周六两天,江白鸽都尽量与岑木子待在一起。
尽管她能从岑木子家人的脸上看到疑惑不解,但和岑木子的性格相似,她们也是非常好说话的人,并没有表示不悦,还主动给江白鸽买水、请她吃饭。
两天后,岑木子陪父母回到了姥姥的医院那边。
这几天她会和父母住在医院附近,等毕业典礼再回学校。
目前看来,一切正常。
变化出现在十天后,院系和学校的毕业典礼都已经结束,毕业生们陆续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学校,前往新的城市或新的住所。
江白鸽照惯例打开手机、了解岑木子的动态,发现她更新了一条友圈内容。
依旧是文字,逻辑不是很连贯,如同睡梦中的呓语。
大概是说,这世界为何如此充满恶意,为什么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做,就会遭到谩骂和攻击……
江白鸽和岑木子没有几个共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