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涛这天从外边刚回来,看看墙上的挂钟,做晚饭还早点。就坐在沙发上有心无力地看着报纸。
突然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满脸通红又挂着泪花的秦佳美手里拿张报纸闯了进来。她进来后关上门就靠着门站着。
靠着门的后背慢慢地向下滑着,滑着滑着她瘫软在地上。
机警的蒋正涛知道出事了,他什么也没说起身蹿到秦佳美身旁,抱起秦佳美走进卧室放好。这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秦佳美什么也没说,而是抬起无力的手把报纸递给他。
蒋正涛急忙接过报纸,“阵亡烈士名单”上赫然写着叶塔列娃,学校,所读的专业清清楚楚。
蒋正涛慢慢转过身,慢慢走向客厅的沙发,他不知道走了多少步,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双腿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瘫坐在沙发上,突然他放声嚎啕大哭。
蒋正涛的哭声使有气无力的秦佳美被迫站了起来,她走到沙发蒋正涛的身边抱住蒋正涛的头。蒋正涛趴在她的怀里仍然是嚎啕大哭。
这哭声里有铭心刻骨的爱;有异国他乡的思恋;有连日来的焦灼;有无尽的期盼和等待。
蒋正涛和秦佳美经过多方的打听,才知道了叶塔列娃的墓地。
二人在叶塔列娃的墓前放好了鲜花,秋菊洁白无瑕、娇艳欲滴,红玫瑰鲜艳如血仿佛是叶塔列娃在天堂向蒋正涛倾诉无尽的思念。
二人在叶塔列娃的墓前默默肃立久久不愿离去。
从墓地回来后二人去叶塔列娃的学校,拿回了叶塔列娃的用品和书籍乐器。回来后都放在了叶塔列娃的房间。
蒋正涛环视房间,触景生情,这里是他和叶塔列娃的爱巢,也是他们爱的见证。蒋正涛不知不觉又是潸然泪下。
蒋正涛用低沉的声音和秦佳美说:“我想求你点事!”
秦佳美平静地问道:“说吧!什么求不求的!”
蒋正涛指着叶塔列娃那些东西说:“一直放在这里行吗?”
秦佳美深情地看着蒋正涛说:“行!有这些东西你还能想着这里!”
菜已放好,红酒也在桌上摆着,可二人谁也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就那么隔着烛光静静地坐着。
“以后咋打算?”秦佳美问得异常的平静,平静得令人窒息。
“回国,打鬼子!”回答也是平静异常。
又是死一样的沉寂。只有跳动的烛光才使室内有一丝生气。
秦佳美端起高脚杯晃动着里边的红酒说道:“东方大学里有共产党的人,也有国民党的人,双方经常争执,互不相让。以我看来,日本子如果完蛋。国共两党可能有场战争。”
“不是可能!就得打!一山不容二虎。”蒋正涛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他马上反应过来不能说二虎字样。
秦佳美也反应到了,她说道:“也没什么,都过去了。其实我想他有很大程度是想念那段美好的时光,和郑家屯、共荣军以及你妈妈赵司令,当然了还有你的英俊潇洒和超群的功夫。”
蒋正涛看着秦佳美点头说道:“是很美好的!”
秦佳美接着说:“不知道你想到没有!为什么你妈妈领导的共荣军那么吸引人?”
蒋正涛问道:“为什么?”
秦佳美说:“我觉得,这只是我的感觉啊!共荣军是满洲国的军队,属于国家的。开销由政府负责。那就是响当当的吃皇粮的。到哪儿都威风八面。但大家又干着为国为民的事情。这是正义的,光明的,有前途的。子孙万代都记着的好事情。所以它吸引人,也让人着迷。当然了,风险也是很大的,这就是妈妈的不容易。”
蒋正涛听秦佳美这么一说,觉得还真有道理,不过秦佳美说妈妈的时候,蒋正涛一愣,但没表现出来。也可能是秦佳美无意说出的。
他们边吃边喝,边吃喝边聊天。不知不觉桌上的红酒瓶子摆了很多。
他们从松滨江聊到弗木卡河,从松滨市聊到摩力克,从共荣军聊到北联军。
秦佳美已经是醉眼迷离,但仍然是兴趣盎然,意犹未尽。蒋正涛迷迷糊糊看秦佳美就是叶塔列娃。
虽然俩人都是二十多岁的芳华,但周二虎和叶塔列娃的突然离世,让他们感到人生的短暂和不可预料。悲从心来,伤感无限……
蒋正涛坐在包厢过道的卡座上看着闪闪而过的北联东方迷人的风光。可是,他什么也没看进去。满脑子是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地感觉是在郑家屯;一会儿又觉得是在叶塔列娃的家。
蒋正涛回到家里就病倒了,不吃不喝,整天就是迷迷糊糊地睡。到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不睡,白天却睡得昏昏沉沉。
人越来越消瘦,谁问话都不回答。只是呆呆地发愣。
马兰没有一点办法,只能默默流泪。
吴妈、史先生、马号、甘雨珊等人都纷纷劝说蒋正涛,但都无济于事。赵玉娘更是束手无策。
赵玉娘想问清楚在北联的摩力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苦于找不到秦佳美。只有秦佳美知道内情。
赵玉娘联系到郑天龙,由郑天龙联系抗联六十四训练旅的刘兴邦。刘兴邦也不知道秦佳美的联系方式。但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