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川在伊犁城手搓煤气罐、液化气灶的时候,西方一个老者正在虔诚祈祷。
这是一片海,水域面积称不上辽阔的海。
这片海的风浪并不算大,甚至可以说小。
但是站在这片水域向上眺望,看到的不是蔚蓝的天空,而是一片漆黑、昏暗、神秘、深邃……
就像在海底仰望天空。
这里是死海。
一个深处海平面下,最接近死亡世界的神秘区域。
正午的太阳也照不亮这里。
昏暗的阴影、雾气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永夜的黑暗中,一抹亮丽的白色格格不入。
“神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剥夺我的智慧?”
“神啊,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们无尽的苦难?”
“神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永远都得不到救赎?”
“神啊,为什么,我一生祷告,却得不到您的启示?”
“神啊……”
海岸的山洞中,一个身缠麻絮的老者向天空膜拜。
老者身前有一个石桌。
桌上铺着羊皮、鹅毛笔,以及暗红色仿佛鲜血的颜料。
羊皮上能看到墨渍、污渍,却唯独看不到文字。
一个文字都没有。
数年前,老者福至心灵,有所顿悟。
只是当他将领悟的大道记录下来时,一股神秘的力量降临。
老者的心灵世界就像肥皂泡一样,怦然破裂。
一丝一毫的头绪都没有留下。
甚至羊皮卷上的文字,也像“天天爱消除”一样,全都消失不见。
从那一天,他就像断脊老狗,整天对着天空哭诉。
老者的身体一天天消瘦下去,时至今日,就像蒙着一层皮的骷髅兵。
他的眼泪已经枯干,只剩两行血色。
可即便如此,他信仰中的“神”依旧没有回答,就像从没存在过。
至于那种悟道的灵感,也像幻觉一样。
老者不甘!
他觉得是自已不够虔诚。
他认为是神在考验自已。
于是他开始叩拜,用额头、肩膀,去碰撞坚硬的岩石。
他感觉自已就像一块璞玉。
只有打磨掉外表的石皮,才能露出璀璨的光华。
他感觉自已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
就像碎成了几十块、上百块。
全靠强大的精神意念粘合在一起。
一旦这口气泄了,就会轰然倒塌。
现在,时间到了……
老者一个头磕下去。
他已经感受到了脑仁的晃动。
而且不止一块。
就像摇骰子一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老者听到冥冥中的声音:
“三个六!”
“开!”
上方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
老者竭力的想要支起身子、抬起头,看一眼上方。
然而,他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
这最细微的动作,都无力支撑。
哗!
哗!
哗!
近了!
更近了!
老者知道,不是自已的错觉,更不是自已的幻觉。
真的有东西出现,出现在自已上方。
那不是海浪声,而是空气的卷动。
老者竭尽全力想要抬起头,然而他只看到两只脚。
准确说是一双靴子。
一双他从没见过的靴子。
干干净净,就像清晨初开的花瓣,没有沾染任何尘埃。
整整齐齐,就像海浪冲刷过的马鬃,没有一丝杂乱。
这双鞋子没有触地,就那么悬浮在石板上,悬浮在羊皮纸上。
老者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双脚究竟是天上降下来的,还是从羊皮纸里走出来的。
但无论哪一种,都说明自已的祈祷生效了。
自已,终于感动了神。
一道精神意念在他脑海中出现。
“你,可愿成为我的仆人,成为我意志的承载者,为我在这世间行走,传播我的荣光?”
老者喜极而泣。
“神啊……卑微的奴仆,向您请安……”
“哈哈哈,很好!你很不错!”
说着,一道金光从天而降。
老者感觉一道道清凉的甘霖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紧贴着自已的皮肤,浸润着自已的皮肉,甚至骨骼。
一道道生机从体内涌现。
老者从趴伏变成跪伏。
他张开双臂,迎接金色甘霖的喷洒。
“神啊,这是什么?”
那声音没有回答。
老者心中却默默想道:这就是神水吧?
他决定,今后传播神的威名时,也要用这种方式,让其他人都感受到神的恩赐。
“这颗种子赐给你,就当做你今后的信物吧。”
说着,一道金光飘过来。
老者伸手想要接住,可金光从指尖飘落,跌入石缝中消失不见。
老者正要可惜,石缝中却光芒迸发,一道鹅黄色的嫩芽映入眼帘。
那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