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静妃哭的不成人样,沈如衍的眼里满是心疼,他扶着她劝道,“母妃,你别太难过了。”
静妃哭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不难过呢,渺渺是我一手养大的女儿啊!她从小就生活在宫中,从来没有吃过苦。要是把她送去北夏国和亲,她会死在那里的。谁不知道北夏国人粗鄙蛮横,那边的气候条件更是恶劣。渺渺养尊处优,怎么能受得了那样的苦楚呢。”
说完,静妃竟直接哭晕了过去。
一时间殿内乱成一团。
唯有沈渺渺站在原地,静静地掉着眼泪。
四哥的旨意虽然还没有下来,但满宫都认为,婚服做好之日,就是她出嫁之时。
甚至连她自己都是这么以为的。
牺牲她一个,就能保全西洲国的子民。如果她是四哥,她也会这么选择的。
沈渺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落到了地上。
王府内,徐太医给白窈窈诊了脉后,就断定她这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暂时性昏迷。
他拿起毛笔,边说边写,“老臣给小姐开一剂安神的方子,房间内再燃上几炷安神香,过不了多久,小姐就会醒来了。”
沈如酌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太医走后,沈如酌就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她。
他刚回来的时候,看到白窈窈那失了神的模样,还以为她已经知道沈渺渺的事情了。
但是很显然,在他没有开口之前,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那她之前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想到这里,沈如酌起身走出门,他问秋葵,“她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
秋葵诚实地回答道,“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小姐从映时春回来后,就是这个样子了。”
映时春?
那就是洛司音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沈如酌转头对陈尔说道,“去查一下今天早上窈窈在映时春遇到了什么事情。”
“是。”
陈尔走后,沈如酌就回到了床边,继续守着白窈窈。
床上的白窈窈苍白着一张脸,这个模样的她看着格外惹人心疼。
沈如酌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
没一会,陈尔就回来了。
看到他,沈如酌把白窈窈的手放回到被子里,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走远了后,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查到了?”
“大概是因为司音姑娘要出嫁了吧。”
“出嫁?这是好事啊,那窈窈难过什么。”
陈尔低着头,继续说道,“可是司音姑娘要嫁的人,是常林。”
“常林?”
这洛司音疯了?
她嫁谁不好,居然要嫁常林。
可是仔细一想,这背后似乎事有蹊跷。
这洛司音向来高傲,虽沦为贱籍,却只卖艺不卖身,从来不会出入风尘之地。
她骨子里带着的是他们洛家三代为官、满门忠烈的傲气。
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为了荣华富贵牺牲自己。
而她对常林,又绝不可能是出于爱慕。
既不是为了爱,也不是为了钱,那她为什么非要嫁过去。
她到底想干什么。
沈如酌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他转过头看向了还在昏迷中的白窈窈。
窈窈心思单纯,在她的视角里,大概只是觉得洛司音下嫁一个老男人,为她感到不值,所以才会这么伤心吧。
但他却能感觉得出来,嫁人只是洛司音计划中的第一步。
她肯定在酝酿着些什么,甚至她很可能要做的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所以她才只跟窈窈说她要嫁人,却不告诉窈窈她为什么要嫁人。
洛司音的事情本来就已经足够让窈窈难过,再加上听到沈渺渺即将和亲的噩耗,也难怪她会急火攻心,直至昏迷。
一个洛司音,一个沈渺渺,都是她最好的姐妹,可是她们两个竟然在同一天传出了即将嫁人的消息。
更巧的是,她们两个出嫁,都并非出于本意。
明明出嫁该是件喜庆的事情,现在却弄的比送葬都悲伤。
窈窈心善,才会因为别人的事情而悲痛欲绝。
她是全天下最心思恪纯的女子。
回到床边后,沈如酌伸出手,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
有时候他都希望她的共情能力没有那么强,她太在乎别人,就只会让自己受伤。
白窈窈昏迷了多久,他就守了她多久。
守了她一天一夜,她才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看到沈如酌的那一刻,白窈窈的眼里瞬间涌出了泪水,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真的要把渺渺送去北夏国和亲吗?”
听见这话,沈如酌低下了头,他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掌心,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道,“她是公主,为国牺牲是她的宿命。”
听到这个回答,两行清泪从白窈窈的脸上流了下来,她带着哭腔说道,“可我舍不得她。北夏国是苦寒之地,她从小养尊处优,她去了那里会没命的。送她去和亲跟送她去死没有任何区别!”
说完,白窈窈抓紧